黑暗天空,此刻有細微破曉。
周遭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直在徘徊。
王文恭躲在棺材裡,躺在一具已經成了骨架的屍體上,很是慌張,他前兩日跟蹤一位鮮血教派的核心信徒,離開城鎮後,便直接到達舊墳場。
隨後看到的景象就真是讓他震驚,鮮血教派的信徒們以舊墳場為駐紮處,再次進行著獻祭儀式,將抓捕來的活人掛在樹梢高處,以硬生生放血的手段致使其死亡。
如果今日抓捕的活人獻祭不夠的話,信徒們還會甘願獻祭自己的生命,以此去滿足血父,並且將此事視為榮譽。
王文恭被舊墳場裡鎮守的高級教徒發現,將他追殺。
好在王文恭是有兩把刷子的,從一眾鮮血教徒的圍殺中衝殺出來,成功躲進了棺材裡,剛才還給陳寧發送了消息,讓他速來救援。
邊上腳步聲還在縈繞,王文恭現在很慌,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為了緩解緊張,點上了一根煙,美美吸食兩口,稍做冷靜。
他轉頭,看著邊上的死屍骨架,秉著借宿的禮貌,他給死屍骨架也來了一口香煙,並笑道。
“兄弟,這可是硬貨,爽吧?”
死屍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王文恭也沒想著得到回答,隻是以此調整心態,繼續叼著煙,思索著鮮血教派為什麼要在舊墳場裡駐紮。
目前可以肯定的一點,便是舊墳場絕對有古怪。
能走出陳寧這個怪物,便是十足的證據。
且肯定不止陳寧一個古怪,裡麵絕對還有什麼讓鮮血教派在意的東西。
他快速思索,叼著香煙,麵容忽然一緊,聽到了棺材外邊有交談聲。
“還沒找到人嗎,等血教回來了,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都要被做成血食!”
這是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邊上還有一道聲音似冷嘲熱諷般道。
“嘖嘖,這就是你們鮮血教派呀,連混進一隻蟲子都解決不了,如果換作我們影教行事的話,這下廢物信徒全都得剝開皮肉,剁爛骨髓,以黑袍裹著獻給恐神。”
“這是你們影教的處理辦法,我鮮血教派對於信徒更加溫和,且需要信徒的鮮血供養,自然不能一概而論,且此事不能急,你身為影教小祭師,上次不也一樣吃癟?”
小祭師沉默片刻,隨即不屑道:“上次是被那聖女家族的蠢貨郡主影響了,早知道直接將她宰殺,成功率肯定能大幅增加。”
“我聽說你是被一個境界低下的少年毆打了啊?”一旁聲音調笑。
“胡說八道!”小祭師有些氣急,“那少年可不是境界低下,且算不算少年都還要兩說,他極可能是一位強大詭物的轉生,身具禁法,前來和我搶奪機緣!”
“當真嘛,以偉大血父的預言來講,這墳場確實是需要一個強大詭物當做開啟的鑰匙,才能獲得其中遺產。”
“噓,有些話不要亂說,小心隔牆有耳。”小祭師皺眉提醒道。
“不怕,這裡沒有牆,況且此處有那位至高無上者的封鎖,密不透風,算測探查都不起作用,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那陳寧等會兒會不會殺過來。”
聽聞陳寧二字,小祭師眉頭緊皺,死死捏拳,沉聲問道。
“聽說他挺過了第一次鮮血獵殺,還把三位行者全殺了?!”
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置信,如此恐怖的鮮血獵殺,其中還封鎖五感,限製靈智,陳寧滿打滿算不過二十多歲,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嗯,確實是殺了,你也說了這陳寧可能是一位大詭,殺了也正常,不過下次沒這麼容易了,他得罪了墮母,癲狂殿堂不會放過他的,高貴的七階行者已經在準備了,會將他的頭顱帶回癲狂殿堂的。”
兩人交談至此,小祭師忽然皺眉,眼眸看向旁邊的棺材,麵露質疑。
他從這具棺材裡麵感知到了沉重氣息。
兩種可能,一是詐屍,二是有人。
“滾出來!”小祭師怒喝一聲,朝著棺材猛然揮手,一抹光芒瞬間將其炸開,爆出死屍骨架,同時還有一道飛速遁逃的人影。
王文恭張開黑白雙翼,朝著遠處天穹極速遁逃,直至剛才他才知道陳寧遭遇了鮮血獵殺,原來陳寧一直處於這麼危險的境地。
“想跑,癡人說夢!”小祭師不屑冷哼一聲,雙手朝下虛壓。
天穹處突然出現一隻漆黑的大鳥,橫擊王文恭,以無窮巨力直接將他撞得墜落下來,砸到舊墳場前邊,背後鮮血淋漓。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把我當什麼呢?”小祭師踏步一下,閃爍至王文恭身前,又與身後之人淡然道。
“小教主,我這可算是幫了你大忙啊,要是抓不住這人的話,你會被血教責罰的吧?”
“那還真是感謝。”披著紅衣的鮮血教派小教主幾個踱步間便至小祭師身旁,持著血淋淋的人頭權杖,冷漠注視王文恭。
“一個不注意,竟然讓小臭蟲鑽進來了,你放心,等會兒我就用你那不虔誠的靈魂做獻祭,在你的皮囊上割開一千刀,形成鮮血瀑布,以此懺悔對於血父的不敬。”
他抬起手,將人頭權杖重重杵在地上。
鐺。
血淋淋的死人頭顱忽然睜開眼睛,其中一片血芒,映照在王文恭身上,像是火焰灼燒一般,使他渾身上下產生劇痛,身軀蜷縮。
在獻祭之前,他要好好的折磨懲罰這隻小臭蟲,讓他的靈智崩潰。
小祭師雙手負後,在旁感興趣的觀看,他是聽說過鮮血教派的折磨法術的,聽聞在整個詭國中都極有名氣,當下想要詳細學習。
一束光忽然閃起,像是一道突兀出現的月光,橫跨了半個天空,亮的有些刺眼,讓小祭師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
嘣。
一聲巨響突兀從他耳邊,風聲大作,吹起了他的衣衫,泥土濺起,砸到了他的臉龐。
小祭師疑惑睜眼,他的身旁已經沒了鮮血教派的小教主,隻有人頭權杖還在矗立。
而在人頭權杖下方,是一道綿長的溝壑,一直朝內蔓延,直至出現了兩道人影。
冒著蒼白光芒的身影穩穩站著,踩著小教主的腦袋,忽然伸手,有雷霆滋滋作響,人頭權杖似有響應,旋轉飛入陳寧手中,再鬆開腳,朝下隨意一甩。
咻。
人頭權杖洞穿小教主頭顱,插入地麵近半米,頂端血淋淋的人頭似得到鮮血滋養,興奮異常。
小祭師微愣,背後冷汗忽然抖出,六階的小教主從始至終連三分鐘都沒活過,且毫無還手之力,這怎麼……
蒼白身影忽然轉頭,麵容平淡,直視小祭師。
小祭師看著那熟悉的麵容,瞬間釋然,將雙手舉起,請求道。
“我投降,能不能……”
嘣。
他的腦袋也瞬間被踩在地上,深深陷入地麵,沒有一點反抗能力,仿佛六階,隻是這個男人的玩具。
小祭師怕了。
他不想死在這裡,所以不敢反抗,任由陳寧踩著腦袋,隻一個勁的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