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風塵仆仆的戈登走了進來。席勒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說:“看來你更需要一瓶冰啤酒。在這等我一會兒。”
席勒走到休息室的冰櫃裡,拿出了一瓶冰啤酒,遞給戈登。戈登也沒跟他客氣,起開瓶蓋之後,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
然後一抹嘴,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把瓶子放在旁邊,然後說:“看來你已經聽說那個大個子的消息了。我準備去和他談談。你覺得呢?”
“你今天是專門來問我意見的嗎?那我還挺榮幸的。不過我知道,即使我說了什麼,你也不會聽。”
戈登咧開嘴笑了笑說:“好吧,也不專門是為了這個。社區裡的幾家醫院,我都派人盯著了。就和你預料的一樣,他們用的都是奧德因公司的設備。但看起來沒什麼異常。還要繼續看著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已經麻煩你很多了。你還是專心管理下城區吧。我們再來談談死亡天使的事,你對他了解多少?”
“看起來他是個狂熱的宗教分子。”戈登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後說,“幾個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穿得像個中世紀教團的戰鬥牧師。製服看起來很精良,製作成本應該很高。人們猜測他應該像蝙蝠俠一樣,背後有個一直資助他的大富豪。”
“他打擊犯罪的成果怎麼樣?”
說起這個,戈登就有點愁眉苦臉了,他說:“事實上非常不好。我承認他確實給了那些超級罪犯一些威懾,讓我們的社區稍微安全了點。”
“可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克製。前段時間我的街區裡有個混小子,為了買藥翻進一家商店裡麵偷東西。他是個生手,選的店鋪位置不好,動作還慢。被店主發現了,就報了警。”
“我安排的人手正要帶人過去,卻先讓那個死亡天使給遇上了。他把他打了個半死,差點就癱瘓了。他父母在我這裡哭得昏天黑地,我還得給他出錢治療。”
“他偷了什麼?”席勒問道。
“根本什麼都沒偷到。”戈登擺了擺手說,“本來是想去翻點零錢,結果發現抽屜鎖了。想順手拿兩包煙,又沒有自己喜歡抽的牌子。”
“店主抓住他的時候,他也沒有第一時間把雙手露出來。店主還以為他有槍,這才報了警。”
“所以是偷竊未遂?”
“是的,沒偷走東西,也沒造成任何破壞。結果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他爸爸也算是個勤勤懇懇工作的好人,我現在都沒辦法跟他交代了。”
“看來確實有些問題。”席勒走過去坐下,然後說,“他比蝙蝠俠更暴力嗎?”
“是的。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蝙蝠俠的憐憫心理。”戈登雙手撐在桌子上說,“雖然最近蝙蝠俠確實有點暴躁,但你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具有神性的人。懲戒永遠都是他的最後手段。如果可以,他更願意選擇寬容。”
席勒點了點頭,認同了戈登的這種判斷。雖然這個宇宙的蝙蝠俠有精神方麵的問題,因此顯得格外的不可理喻且暴躁,但他頂多也算是堂吉訶德,而不是尼祿。
就算是有精神問題,他的暴躁也大多是針對小醜這種極為危險的反社會分子,而且頂多也就是把他們痛揍一頓,並沒有殺人,並不能算過分。
蝙蝠俠的人格當中一直都有神性的一麵。就算精神問題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普通人,但這一麵也會偶爾顯露他的光輝。
在原著漫畫當中,這個宇宙的蝙蝠俠在承受至親之人離世的悲傷、被小醜誣陷入獄、遭受各方壓力之後,得到的唯一一個結論是:都是他自己不好,沒能讓哥譚變得更好。
席勒對此的評價是:“這你不得抑鬱症就怪了。”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如同聖人一般的憐憫心理,很好地平衡了他的偏執和暴力屬性,讓他成為了一個英雄,而不是暴君。
但這死亡天使保羅就是個純粹的暴君了。比起伸張正義拯救人民,他更像是在發泄。並不是披了一層超級英雄的皮,就能掩蓋得住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快要漚死在暴戾幻想當中的腐臭氣味。
“你打算怎麼辦?”席勒率先詢問戈登的意見。因為死亡天使畢竟是出現在下城區,而戈登既然選擇自己承擔這樣的責任,他就必須得有辦法。
“我說了,我想和他談談。”戈登搖了搖頭說,“我需要弄明白一些問題。”
“如果他不願意和你談呢?”
“那可就不能怪我了。”戈登說,“還是那句話,我需要這個社會有秩序,能夠維持穩定。因為這樣才對大多數人有利。”
“如果有人一定要選擇破壞秩序,且拒不溝通,那麼哪怕他稱自己為英雄,我也必須得對他加以限製。”
“看來你和蝙蝠俠能合作那麼久,基礎一定是溝通了?”席勒笑著說。
“說來你可能不信,任何人都不信。但我和蝙蝠俠的溝通很順暢。”戈登說,“雖然你不能指望他自己主動說任何話,但隻要你詢問的方式正確,沒什麼是你不能了解的。”
“還是你拿他有辦法。”席勒歎了口氣,他可是真心實意說這句話的,因為他總感覺自己和蝙蝠俠無法溝通,和哪一個蝙蝠俠都是。
“聽起來你對他有些想法。”戈登敲了敲桌子說,“我不知道你是哪兒搞來的那麼多錢,但這確實幫了大忙。我願意暫時把他讓給你一段時間。”
“誰?蝙蝠俠還是死亡天使?”席勒下意識地問。
“當然是死亡天使。”戈登無奈地說。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席勒搓了搓手說,“我確實有點事想讓他幫我辦。可能會稍微弄出點動靜。如果你願意幫我善後,那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