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十三同時轉頭,瞳孔放大五官亂擠,開始無聲交談。
駙馬看起來很生氣。
可不是,都敢直呼公主大名了。
段鬱離確實很生氣,他在後院的樹上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前二十分鐘心裡還在想這個笨蛋怎麼可能找得到他,後二十分鐘在猶豫要不要主動出現敗下遊戲,還有二十分鐘在思考到底宋珠玉和他誰是笨蛋。
他怎麼會同意和一個傻子玩捉迷藏,等段鬱離終於蹲不住,跑出來喊了個下人一問,才知道那個傻子壓根沒找他,直接回房睡覺了。
宋家的人果然都克他,跟了個太子是個坑隊友的缺心眼,宋君極有八百個心眼,以為騙了個沒心眼的宋珠玉,卻不想這傻子公主也耍了他個來回。
他衝進來質問的時候都掩飾不住自己渾身的殺氣。
“這就是你說的玩捉迷藏?”
床上的江嬈被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向一臉怒容的段鬱離後,嘴角向下一撇,委屈道:“你好凶。”
段鬱離走近,雙手撐在床沿邊,俯身與她麵對麵,墨色眼眸裡似乎醞釀著巨大的風暴,他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說:“臣!不!敢!”
段鬱離懷疑她是故意戲耍自己,可所有人都知道宋珠玉隻有七歲心智,是萬萬不可能有戲耍他的心機手段。
莫不是有人在背後唆使她?是宋君極送來的這兩個帶武功的丫鬟嗎?
江嬈眼中慢慢蓄上一汪泉水,圓滾滾的淚珠在眼眶周圍欲落不落,氣呼呼地拍被子:“你就是在凶本宮,本宮以後不要和你玩遊戲啦。”
段鬱離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理智告訴他這時候應該順著宋珠玉的脾氣哄她才能討回她的歡心,可情感上他仍在惱怒她的所作所為。
傻子就是傻子,胡攪蠻纏不講道理。遲早他會讓宋家所有人淪為階下囚,任他折磨。
在心裡狠狠記上這筆仇之後,段鬱離總算調整好表情,溫和道:“是我不好,躲了太久,讓公主都找累了,可沒有洗漱換衣就睡覺會不舒服呀。你瞧,珠釵都沒取下來,十一十三,你們在宮裡怎麼訓練的,都不會主動伺候公主就寢嗎?”
十一也不解釋,走上前慢慢為江嬈取下發飾。
段鬱離低頭在她臉頰邊上親了一下,溫柔道:“公主,臣先去沐浴,隨後來給你講故事。”
江嬈也是佩服他,吹了這麼久冷風,受了這麼大氣,還能想起要鑽她被窩的事,不愧是要乾大事的人。
她沒有再鬨脾氣,像尋常的宋珠玉一樣,三言兩語就被段鬱離哄好,乖乖點頭:“那你要洗的很乾淨喔。”
段鬱離終於聽見一句順心的話,滿意離開。
洗澡之前,江嬈叫十一把她的書箱拿來,從裡麵掏出一個她白天塞進去的香囊。
看見那個香囊,十一表情不對勁了,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勸阻:“公主,快睡覺了,明天再和小呱玩吧。”
江嬈搖頭:“不要嘛,本宮要和小呱一起睡覺,你去把它洗乾淨。”
“公主!你是在和奴婢開玩笑對不對?”
江嬈歪頭,天真無邪地問她:“什麼是開玩笑?”
十一知道,公主殿下這是要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