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惱了,走到門口,狠狠把原本半敞的門一攏,關門的動靜吵醒了門邊迷迷糊糊的丫鬟。
“唔…小姐,是風太大了嗎?”
白敏敏揚高聲音說:“風倒是不大,就怕有什麼臟東西進了咱們屋子,大過年的也不吉利,還是關上好。”
趴在白府牆頭的“臟東西”:“……”
事情和他料想的不一樣,白敏敏怎麼會對他如此厭惡,連見一麵都不肯!
寒風不留情,段鬱離咬著牙抖了半晌,最終還是等不來那扇門重新打開,僵硬著四肢從牆頭爬下來,順著漆黑冷清的街道一步一步走回家。
天空突然炸開一團亮麗的煙花,緊接著,姹紫嫣紅的色彩遍布了天空,瞬間喧鬨了夜空。
沿街的人家聽見聲音都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孩童的歡呼,大人的交談都隨風飄過城牆,飄進了段鬱離耳裡。
他揭
剛剛的第一支煙花,是宋珠玉放的。
因為宋珠玉的孩子氣,貴京除夕夜的第一支煙花必須由長公主來放,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去年的時候,她還在公主府,他牽著她的手去點的引線,宋珠玉後退的時候踩到了自己的裙角,摔了一跤,他沒拉住,被宋君極罵了幾句,宋珠玉跌跌撞撞地去捂她哥的嘴。
宋君極罵他的話對他來說已經不痛不癢,可宋珠玉含著眼淚笨拙維護他的模樣卻在記憶裡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蠢貨現在在做什麼?怕是正在和病秧子你儂我儂吧,完全忘記了他這個正牌駙馬的存在吧。
太傅府上,江嬈點完第一束煙花之後就把後麵的都交給下人,回到了屋裡圍著火爐磕瓜子。
宋君極很詫異:“你不多看一會嗎?”
江嬈懶洋洋道:“看膩了。”
橫豎都是那幾個樣式,不如屋裡的人好看。
林韞筠和宋君極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政事,江嬈一到入睡點就扛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最後不知道被誰抱回了房間,再睜眼已經是新的一年。
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床頭已經有兩個巨大的紅封,看著就喜氣洋洋。
新的一年,華壁公主還是那個無憂無慮受儘寵愛的華壁公主。
年後,雪漸漸融化,枯黃的枝乾開始抽出綠芽,冰封的土地孕育出新的生命,萬物欣欣向榮。
唯獨一個人纏綿病榻,於春光盎然中走向終結。
逃不過的一天到來,江嬈摘下花園裡最先冒頭的迎春花,將嫩黃的小花朵用藤條紮成一捆,放在林韞筠枕頭。
他已經氣若遊絲,連睜眼都無法做到了。
“韞筠哥哥。”
江嬈推開床邊的凳子,直接坐在地上,水紅色的漂亮裙擺在地麵綻開,她趴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知道你想娶的人是珠珠。”
林韞筠的眼皮在劇烈顫抖,他想睜開眼,可他做不到。
江嬈拍了拍他的肩頭作為安撫,繼續說:“珠珠是願意的。”
如果林韞筠當初肯自私一點,現在宋珠玉就會多一層太傅夫人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