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過來的時候,兩個男人已經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她走進去,委屈巴巴地哭了一嗓子:“皇兄,我從醒了就一直在等你。”
綿軟甜蜜的嗓音剛出現,章煬就忍不住渾身一顫,視線下意識追過去。
比起先前順城見到的她,回了宮的公主像珍貴的寶玉被放回了金燦燦的箱匣裡,從頭發絲到鞋底都妝點徹底,無一處不精致美麗。
比起來以瘦為美的衡宋年輕女子,她的體態略微豐盈了些,雙頰有著像孩童一樣的圓潤弧度,但因著五官比例大,皮膚又通透白皙,隻會讓人覺得她臉圓的嬌憨可愛,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嗬護養大,吃不了丁點苦的掌上明珠。
剛剛還高貴淡漠的皇帝一見到公主,就仿佛卸下了外表的硬殼,語氣悄然柔和下來,無奈道:“朕知道,都說讓你彆等了,餓了是吧。”
“是的呀。”
見江嬈轉頭好奇地看著章煬,章煬連忙起身單膝跪下行禮:“公主殿下金安。”
江嬈在他充滿緊張和期待的心情中,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乖乖讓十一給她擦手,仿佛對麵跪著的隻是尋常的臣子。
章煬表情僵住,她怎麼沒有額外的反應?這才過了多久,她已經把他忘了?
平心而論,自己的樣貌氣度放在人群中都是佼佼者,他們還一起吃了頓飯,就一點也沒給她留下印象嗎?
他壓下心底亂跳的情緒,儘量保持卑微平民態度,不去過度關注公主。
天子眼下不比順城,要是他的小心思被皇帝發現,所有的圖謀都會化作一場空。
江嬈當然不打算跟他“相認”,於她而言,章煬不過是段鬱離身邊一顆精明的牆頭草,現在被風刮到了宋君極這,隻要不產生什麼危害,她很樂意看到二人互幫互助。
至於過去產生的一些有的沒的爛桃花,能掐沒了最好。
過於安靜的一頓飯之後,江嬈問:“皇兄,我能出去看看表哥嗎?”
宋君極極其冷酷:“不能。”
“哦。”
章煬心中失望,早先在順城就察覺出來出來宋氏公主和夏世子的關係不止於普通表兄妹,當時駙馬還在,公主怎麼說都是個已婚女子,他也並未多想。
誰知駙馬沒了,夏世子還是有著極強的存在感。
一個皇帝,一個夏世子,華壁公主這株高嶺之花,終究難摘。
用膳完畢,公主在宮侍的簇擁下如一片美麗的雲朵般飄走了。
走前還給皇帝留下一句叮囑:“皇兄,晚上也要一起吃飯,不可以去山上哦。”
章煬收回暗自跟向那道身影的目光:“草民真是愧疚,不該留下來叨擾到陛下用膳,害公主久等了陛下。”
宋君極有心招攬這個金元寶,態度自然是寬容的:“無礙,宮裡無聊的很,沒什麼好玩的,她便隻能整日黏著朕不放。”
章煬說:“草民從順城帶來一個馬戲班子,現安置在南街,公主若是無聊,要不讓他們進宮給公主表演當個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