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跟班送出宮後,江嬈也不再纏著宋君極,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裡。
之前段鬱離居住的院落已經荒廢,裡麵的舊物整理完之後被燒得乾乾淨淨,一點駙馬爺存在的痕跡都沒留下。
江嬈回到公主府之後,以湊熱鬨為借口,頻繁出入京中豪門貴胄的聚會。
帖子自然是收不到一張的,誰也不願意邀請智力低下又不能冒犯的公主來壞了客人的興致。
可公主府的下人作風如他們真正的主子一樣霸道,隻要讓他們聽到一點聚會的消息,無論有沒有請帖,公主府那倆獨一無二的豪華馬車都會在聚會當天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緊接著,天仙一般的公主殿下就會露麵,滿臉純真好奇地問道——
“你們這裡來了這麼多人,是有什麼有趣的活動嗎?”
除了看花,遊園,寫詩,喝酒這樣的娛樂活動外,就連官員貴族家裡尋常的喜事與喪事她也要出席,無人歡迎她,她也不介意,高調地出現,同主人說上幾句話,然後找個位置乖巧地看熱鬨。
久而久之,所有人從排斥到習慣了聚會時有這位公主的存在,不過是多個座位,多雙碗筷而已,全當她是一個漂亮的擺設。
江嬈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聚會中,靠著讀取劇情的金手指一點點摸索著段鬱離在貴京遺留的人脈網。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江嬈也不著急,段鬱離還在遙遠的地方猥瑣發育,她有充裕的時間在貴京釜底抽薪。
夏淵關完三個月的禁閉之後進了一趟宮,然後就離開貴京了。
他走的時候沒主動來找過江嬈,但是她當天正在彆人府裡喝小孩的滿月酒,偏偏就有人在她耳邊嘀咕。
“夏世子今天早上就已經出城了,在驛站裡整備行李。”
“唉,以後在貴京就再也見不到世子了。”
正在布菜的十一都覺得不對勁了,抬頭要喝止那幾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嚼舌根的丫鬟時,卻看見公主殿下彷徨而焦急地站起來:“不要見不到,世子表哥要去哪?本宮要去找他。”
公主堅持要去找人,剛上的美食香味四溢,她看也不看,像頭攔不住的小牛衝往門口。十一留下來給主人家道歉,十三追上去勸說:“殿下,殿下,您不是答應過皇上,不跟夏世子見麵了嗎?你要是說話不算數,那皇上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不是的,我隻是想等皇兄同意的時候再去找他。”公主越說越急,眼眶也紅了:“他上次被皇兄打的那麼慘,我就想去問問他疼不疼,可是皇兄不讓,表哥這樣突然離開,肯定是討厭我了。”
十三不像十一那樣沉穩,氣急敗壞道:“殿下,世子是故意讓人在你耳邊說這些話,引你去找他的呀!哪裡就見不到了,崇王妃還在呢,他以後肯定要回貴京的,你彆被他騙了。”
公主仿佛沒聽見一樣,都不讓侍女攙扶,自己手腳並用爬上馬車,喜愛的淺色裙子上沾了灰,齊整精致的發髻也被車門給撞歪了,但她水光瑩瑩的眼睛十分堅定:“出城,本宮一定要見到他,不管他去哪,本宮都要跟他一起走。”
駕馬車的人看向十三,十三用微小的弧度搖頭,於是馬車紋絲不動。
公主左右轉動腦袋,又不解又著急,跺腳催促道:“快走啊!不然追不上啦。”
所有人都低頭看向自己的衣領,什麼命令能聽,什麼不能聽,這些伺候了公主幾年的人心裡門兒清。
又不是活膩了,真讓公主隨心所欲地追著夏世子跑,讓皇帝知道的話腦袋就得分家。
公主又催了幾遍,見馬車還是不動,氣呼呼地一撇嘴:“本宮自己去!”
她拎著裙子要從車板上跳下去,被幾個侍女又拉又攔,塞進了馬車裡,這時候十一出來了,身手矯健地竄上車,簾子一拉,車夫甩鞭,朝著公主府的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