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情她嗎?”
原皓搖頭“我隻是難過,在她活著的時候,因為賭氣,我沒有對她說出了違背本心的話語,我們本可以成為關係很好的……”
他及時頓住,不再往下說。
定智長老蒼老悠長的聲音如歎息一般“沒有人會永遠做對的事,說真心的話。原皓,你要學會與自己和解。”
原皓暫時和解不了,他腦子裡都是惠惠,她的音容笑貌,和她溫熱黏濕的血。
“弟子心緒不寧,想去周圍透透氣,不會走太遠,長老傳音我便回來。”
“去吧。”定智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原皓離開眾長老,走到不遠處渺無人煙的樹林子裡,傍著溪流坐下。
秘境之外已是暮色時分,落日已經退場,天邊徒留一抹孤寂又豔麗的殘紅。
原皓將儲物戒裡裹成一團的衣物拿出來,催動靈氣施展了清除術,將衣服上的血汙祛除。
——“入門之後第一個學清除術。”
少女眼眸微紅,惱怒地如此說道。
關於她的畫麵在記憶裡清晰地如同上一刻才發生過,可卻再也不能複現在他眼前了。
原皓深呼吸壓下情緒,在惠惠的遺物裡翻找著,企圖找到與她親緣關係相聯的線索。
一卷土黃色的獸皮從柔軟的衣裙間掉出來,原皓認出是惠惠的法寶,他曾經瞥見她展開它使用,纖細白皙的手指之下色彩斑斕,看著更像一幅年代久遠的畫。
而他翻開這卷形狀不規則的獸皮的時候,兩麵都是一樣的土黃色,並沒有其他色彩在上麵。
原皓往獸皮上注入靈氣,試探用常規喚醒法寶的手法喚醒,可獸皮無動於衷。
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還是說這塊獸皮根本就不是惠惠手裡那件法寶,隻不過碰巧形狀和顏色相似而已?
可惜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他把衣服疊好,獸皮卷起來,打算重新收進戒指裡,可衣服是收進去了,獸皮依然安靜地躺在地麵上。
“奇怪了。”
原皓嘀咕著,又試著喚醒儲物戒收了一遍,獸皮還是原地不動。
他把惠惠的衣服拿出來,像原來的模樣裹起獸皮,再用儲物戒去收。
衣服消失了,隻有獸皮卷頑固地不肯進入儲物戒,從半空中掉落。
原皓眼疾手快地接住它,皺著眉翻看好幾遍,無論怎麼看,這東西都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皮料,不知道是來自妖獸,還是普通的牲畜。
前者的概率比較大。
惠惠的東西原皓不能扔掉,既然收不進戒指,他就像她一樣隨身帶著,反正獸皮的質地柔韌,無論怎麼折怎麼卷都不會讓它起皺或者裂開。
等找到她的親人,他就把她的遺物交給他們。
說起來,長壽門大弟子蘭橋第一個喊出惠惠的名字,兩人似乎在進秘境之前就相識了,會不會對她的身份背景也有了解?
原皓重新打起了精神,回到定智和靜源二位長老身邊,等待秘境關閉,所有宗門弟子回歸。
他怎麼也沒想到,蘭橋會與渚初月並肩從秘境中走出來。渚初月仰著頭,一向冷若冰霜的女修士此刻眉眼溫和,而蘭橋嘴角帶笑,兩人恍若一雙親密伴侶。
上一次也是在這麼多人的麵前,渚初月當著所有門派弟子的麵,一劍將前來問名字的蘭橋拍飛,原皓當時還在渚初月耳邊嘲笑過蘭橋。如今兩個男人的身份像是對調了,蘭橋在渚初月身側,而他被驅至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