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的渚初月放出靈氣阻開聲音,心煩意亂地拿起劍,在空中不間斷地快速豎劈。
她已經很久沒有練這種單一的基礎招了,剛入門也是一天幾萬下地練,也是整天手抖,天天晚上自己擦藥酒。
千目羅刹從劍中出來,看見她臉上的陰霾,問道“你心緒不佳,為何?”
“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天。”平時高傲冷漠的渚初月隻有對每天形影不離的劍尊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麵,悶悶不樂道“我和原皓認識了幾十年,他從沒有問過我累不累。”
千目羅刹腦海中響起昨晚鬼繪理直氣壯的話語。
——“我將時刻被妒火煎熬。”
渚初月心裡也燒起妒火了?就因為原皓和鬼繪走得近?
千目羅刹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揮劍,冷然道“夠了,強者不需要彆人施舍溫情。”
渚初月把劍扔床上,還不解氣,走過去把桌子上的點心盒子拿起來,狠狠扔進雜物桶裡。
“我都說了不吃,她還非要送,新來的師妹怎麼這麼討厭!”
千目羅刹在她身後目光陰暗地看著她異於尋常的暴躁舉止,突然很想鑽去隔壁殺人。
他一直把渚初月的性格往自己的方向引導,冷情冷感,目空一切,唯獨追求強大。
不過是一個劍術平平的普通男子,也配引得他悉心栽培出來的棋子失控?
可鬼繪說她心儀原皓,到時候肯定會阻攔自己。
渚初月會妒忌,說明她也心儀……
千目羅刹更想殺人了。
渚初月背上的傷口因為剛剛的揮劍動作裂開了,她咬了咬蒼白的下唇,暗自深呼吸緩解疼痛,可不自覺蹙起的峨眉出賣了她。
千目羅刹看著她這副可憐模樣,叫囂的殺意暫且停了下來,他嘲諷道“在鹿鄉秘境的時候你聽本尊的話,不就沒這些事了。”
渚初月低下頭不應聲,倔強的脊背像一根刺,紮在千目羅刹眼裡,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她不願意動原皓,因為他們……
——原皓與她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之深厚非我能插足。
該死!他為何會把鬼繪的話一字一句記得這麼清楚。
千目羅刹心中暗罵隔壁的下屬,在空中隱去身形,進入劍裡,操控著劍飛出窗外。
渚初月一驚,不再使性子,跑到窗前追它“劍尊!您生氣了嗎?您要離開我嗎?”
千目羅刹是生氣,但他沒打算離開渚初月,在空中停下,一如既往地冷淡話語傳至她耳中。
【靠醫修館裡這些廢物你什麼時候才能愈合,本尊親自去給你煉藥。】
劍一下子飛得不見了,渚初月看著醫修館前隨風搖擺的竹林愣了愣,抿唇坐回了床邊。
劍尊總是如此,說著強者不需要關心,說著把疼痛喊出口的人隻會越來越軟弱,說著如果她不能成為劍修第一,就要離開她去輔佐彆人。
可每次幫她趕走欺淩者的是他,在她受傷痛到昏過去,把她從妖獸爪子下撿回去接骨頭,縫傷口的也是他,幾十年如一日陪她分享心事的還是他。
這麼多年,劍尊於她亦父亦兄,亦師亦友,兩人的感情三言兩語描述不明白。
如果劍尊堅持要殺死原皓,要她做一個選擇,渚初月會站在劍尊身後。
當晚,同一個樹林,兩個魔族臥底再度碰麵。
江嬈記住數字,剛要下跪,千目羅刹就開口道“不必了,本尊現在不是魔主,你也不是我的護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