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是在一陣陣敲擊的鑼聲中醒來,這是全村集合的信號。緩緩睜開雙眼,一時分不清是夢是醒。上一秒還和同伴在喪屍群中廝殺,下一秒睜眼看到漏著泥土的屋頂,迷瞪一會,看著還有點昏暗的房間,還是穿衣起床。
打開門,天微微亮,夏日的晨風帶著絲絲的涼意,遠處吹來草木的清香。站在院中,可以眺望遠方薄霧籠罩的群山,若隱若現,似仙境一般。
隔壁的知青院裡已經有人走動,還有隱約的交談聲。慢悠悠的去刷牙洗臉,一邊在心裡思索著村裡集合的原因。
想想剛過去不久的夏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分糧。墨雨前世上大學時,也喜歡看網絡小說,也看過一些年代文,對這個時代農村集體上工,集體分糧的事還是有點了解的。
原主從來沒有上過工,並不是村裡人厚道,而是墨影每年都要給村長一點好處換來的。隻是她們家從開春到現在都沒掙工分,應該也分不到糧。
隻是墨雨依然來到集合地點——麥場,不為彆的,隻想親眼看看這個時代的特色,書上看來終覺淺,還是親身經曆才能體會個中滋味。
喧鬨聲,忙亂的腳步聲,都帶著絲絲喜悅,忙碌了半年的人們,終於可以把糧食領回家了,不管收成如何,隻有把糧食藏在自己家裡才安心。
大隊長站在椅子上使勁地敲幾聲銅鑼,躁動的人群才慢慢趨於平靜。
“彆說了,彆說了!安靜!安靜!”
大隊長扯著嗓子吆喝。
村支書和婦女主任也在旁邊維持秩序。嗬斥著幾個滔滔不絕的婦女。
“排好隊!不聽安排就不發糧食!”
糧食是命脈,一下子就掐住人的喉嚨。
墨雨並沒有走上前,隻遠遠的看著,不管男女老少,大部分的人們都穿著破舊不合身的衣服,灰撲撲的,唯一能比較的是誰家婆娘手藝好,補丁打得好看。
點綴般的幾抹亮色,還是那些快要說親或是幾個家庭條件較好的姑娘。
知青們並沒有參與村民的排隊,自形成一個小團體,站在一邊與村民們涇渭分明。
無論是氣質還是穿著與當地村民明顯不同,是麥場上一道靚麗的風景。
最顯眼的還是鶴立雞群的淩霄,今天分糧不上工,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衣,頭發並非一絲不苟,有種淩亂不羈的美。氣質是又痞又冷。嗯,長的好看的人怎樣都好看。
墨雨暗自點下頭。
就是看起來有點不合群,周圍形成真空地帶,男知青不願靠近,是不想被秒成渣。
女人們是不敢靠近,雖然在一個知青院裡住,也在一個鍋裡吃飯,可就是硬生生的處成距離最近的陌生人。淩霄平時的不假辭色,還有龔悅悅的深刻教訓都讓這幾個女知青望而卻步。
試想一下,連最漂亮,家庭條件最好的龔悅悅都不被優待,她們這些又算什麼,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淩霄似有所覺,驀然回頭,看到了人群後麵的孤零零一個人的墨雨。
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約165的身高,有些偏瘦,穿著一件黃底碎花長袖上衣,一條墨綠色長褲,長發飄飄,並未紮起。小臉沒什麼血色,主要是昨天流血過多導致,額頭還是昨天包紮的模樣,單薄的身影在晨光中看起來是那麼脆弱。
墨雨:這絕對是錯覺!
也是從這一刻墨雨脆弱的形象紮根在了淩霄的心底。
腦子還沒指揮,腳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快步走到墨雨跟前,看著那張素麵朝天的小臉。關心的話脫口而出:
“你怎麼來了?頭還疼嗎?天還有點涼,你先回去吧,糧食我來幫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