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啟舟擒著百裡鵝到達的時候,穀金蓮正講到她要煉製出一種真正可以長養靈根的丹藥,贈送給那些有向道之心卻不得的人。
“穀老二,我勸你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彆忘了你那個不靠譜的先師白齡齡乾出的混賬事!”殷啟舟將鵝往秦鏡語懷裡一放,然後邊捏訣淨身,邊對穀金蓮潑冷水道,“我相信,方圓千裡以內的凡人,在聽到‘長養靈根的丹藥’這幾個字的時候,恐怕都會退避三舍的!”
“殷啟舟,你這麼冷嘲熱諷,有意思嗎?”穀金蓮被他說的臉色一沉,不滿道,“我師父…白長老她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單純。
她所謂的‘長養靈根的丹藥’,隻是一個噱頭罷了。
真正的意圖乃是為了讓那些無辜的凡人,成為他們打開神族遺跡的鑰匙。
但我不是,我真正的目的,就是讓人人皆可修煉,人人皆能變強,人人皆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穀老二,你怎麼就這麼難以溝通?”殷啟舟煩躁地甩了甩袖子,繼續道,“知道什麼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那長靈根的丹藥就是蛇!
哪怕掌門他們極力隱瞞蒼玄宗覆滅的原因,甚至將流玉山穀摧毀,以掩蓋某些事實。
但事情既已做下,就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有些事,不代表你刻意遺忘,便會忘掉的!
那丹藥是,那些人命是,殷穀兩家的血恨也是!”
“殷啟舟!”穀金蓮聞聽此言,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你在怪我?!”
“我可沒這麼說。”殷啟舟撇開頭。
“但你話裡的意思就是這樣!”穀金蓮步步緊逼。
……
他們在那邊你來我往地大吵著,夾在兩人中間的秦鏡語與鵝,卻是一臉問號。
呃…這對話的走向怎麼忽然就偏了呢?
一開始不是辯論得好好的嗎?
怎麼就成這樣了……
秦鏡語看著眼前飛來飛去的唾沫星子,第一次發現,原來仙人們說話說到激動處了,也是會唾沫橫飛的呀!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很自然地揩在了懷中的百裡鵝背上。
百裡鵝被那些唾沫一弄,整隻鵝都成了濕漉漉的。
許是感覺到了不舒服,它竟一個大力使出,撲棱著撲棱著便飛了起來。
一邊飛還一邊叫:“嘎~啊~嘎~啊…”
其嗓音之嘹亮,曲調之尖銳,真是頗得哺乳動物——驢的真傳。
穀金蓮:……
殷啟舟:……
不知是百裡鵝那努力飛卻怎麼飛也飛不高的肥胖身軀吸引了他們,還是那扭曲鵝性的叫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總之,整個世界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秦鏡語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這倆人能平心靜氣地共處兩米範圍圈就不錯了,喜結良緣這種事情,極大概率是與他們無緣了。
“那個…殷大哥,謝謝你的鵝啊,我以後一定會好好騎它的。”秦鏡語羨慕地望著已經遠離了詭異氛圍的大鵝,輕聲說道,“嗯…還有金蓮姐,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好幾天了,一直想說都沒說,今天我一定要說出來。
現在的你真的好有魅力,九成清水門的弟子都喜歡你。
我也是呢。”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穀金蓮臉頰微紅,頗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眸。
“我說的可是真的。”秦鏡語一臉認真道,“不信你可以問殷大哥。”
穀金蓮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了殷啟舟。
殷啟舟沒料到秦鏡語會提到他,不由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