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講完了。”沈思溥說著,便端起眼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秦姑娘可有什麼疑問?”
疑問?
她能有什麼疑問。
那故事開端提到的姑娘,不就是她嘛。
雖然沈思溥在整個案件重演的過程中,於某些細節處出現了一些瑕疵,但總體上卻是大差不差的。
那麼,不管是她經曆過的,還是沒經曆過的,他不都說得清清楚楚的嗎?
那她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至於故事中的男子,她猜測,對方應該就是那點心鋪子後院的婦人無疑了。
不得不說,對方為了活著,為了他的女兒,真的挺豁得出去的。
竟甘願以堂堂七尺男兒的身份,去扮作一個婦人。
不過,想到這,秦鏡語倒忽然有了一個想問的問題。
她看向正在慢慢啜飲茶水的沈思溥,問道:“沈大人,我還真有疑惑之處。”
“嗯,但講無妨。”沈思溥微一抬眸,看向秦鏡語道。
“就是你剛才故事中的那個男子,他最後成功接回他的女兒了嗎?”秦鏡語身體微微前傾,毫不掩飾內心的關切道。
沈思溥似是沒料到她會問他這麼一個問題,所以很明顯地怔愣了一下。
俄而他才輕啟朱唇,緩緩點頭道:“嗯。”
見他點頭,秦鏡語輕輕鬆了一口氣:“哦…那就好。”
沈思溥見狀,心有不解。
為何她會對許森女兒的下落那麼感興趣,卻對他已知她身份的事情,一點兒也不緊張呢?
但這話在他口中盤旋許久,仍被其吞回了肚中。
應是職業習慣使然,沈思溥從不是那種隨意將自己的喜好以及好奇點輕易外露的人。
哪怕他此時對秦鏡語方才的行為感到奇怪極了,麵上卻仍是冷硬一片,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秦鏡語不知他內心所想,若是知道,她一定會告訴他,她怎麼不緊張,她很緊張好吧。
哪怕他方才所講的故事裡提到了,那裡麵的姑娘——也就是她——既不是茶水店夥計被害一案的凶手,也不是點心鋪子被燒一案的嫌犯,她也很緊張。
畢竟他沈思溥對待經常協助辦案的王老叟都尚且那樣,那麼她一個曾經害他被抬著出巡安司大門的人,恐怕人身安全就更沒有保障了啊。
可即便如此,她緊張也沒用啊。
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認出她就是秦筱雪的?
明明她現在的長相與秦筱雪完全不一樣。
就連膚色,都相差了好幾個度。
再加上她還佩戴有殷、穀二人贈予的風隱珠,修為與氣息都難以被察覺。
這種情況下,他沈思溥還能知道她就是秦筱雪,那隻能說明他沈思溥不簡單。
麵對如此難纏的家夥,她最好還是少說話為妙。
但秦鏡語不說話,不代表沈思溥猜不到她的心思。
這不,那邊秦鏡語剛陷入沉思,這邊沈思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開口了:“秦姑娘難道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曉你便是秦筱雪的。”
嗯……
很好奇。
非常好奇。
但她就是不想開口說話,怎麼辦。
秦鏡語臉色僵僵地想道。
她現在有合理理由懷疑對方會讀心術。
要不他怎麼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麼。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她再躲避遮掩也沒用了,遂很是乾脆地點了點頭:“是呢,很好奇。不知沈大人願不願意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