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無序的色塊互相交疊,現實模糊後,錯亂的數字取代了空白處,因為存在未知,所以需要解析。
夏王羿落地後說的話語鈴木友紀沒聽清,她的耳畔儘是刺耳的鳴叫聲,來自遠古之前的神明在歡唱著生命誕生的奇跡。那是神明的咒語……鈴木友紀略微理解了女媧的目的。
脆弱的人類在祂眼中一閉一睜就過去了數代,掌控生命力權柄的女媧可以自由創造出新生命。在女媧眼裡,人類不過是一種會叫喚的猴子罷了,人類敬仰神明,女媧賜予恩惠,不聽話就直接全部消滅掉,換下一批“新人類”。
正因為掌控生命力,無論生還是死都能取悅女媧,無論是微小的細菌還是巨大的魔獸,女媧眼中都是一份生命,擴大範圍,女媧甚至連石頭泥土的生命也能任意奪取贈與。
祂是最為古老的自然之神。而人類仰望那位神明,隻能用無限去度量祂的永恒與偉大。
“本王不是告訴你了!弱者,你們無法度量的長度,本王現在親自度量!哪有什麼無限!祂真的無限於人類,本王還能交戰這麼長時間存活到現在嗎!”
夏王羿原本沒必要跟鈴木友紀爭執無意義的定義問題。如渡河一般,矮個子水沒過頭頂,渡河不能,而高個子水隻到腰間甚至巨人隻會到腳踝,他們眼裡“河是可以渡過的”。
鈴木友紀意識中的混沌色塊逐漸平息,天空還是那個色彩,巨大的半人半蛇神明女媧鳥俯大地,依舊是完美的,看不到任何損傷,仿佛戰鬥未曾發生過。
但她循著聲音看到前方爬出土坑,再次站起來的夏王羿,看到了對方遍體鱗傷的身軀,已經生命力被剝離的異常色彩。失去全部九鼎,夏王羿站在地上或保持不動,都會被持續吸取生命力。
“不是能不能丈量的問題,是配合女媧的能力,不可能……”鈴木友紀想說不可能擊敗對方,但話未說出口,就看到了羿舉弓彙聚力量的動作。
“本王不懂你的判斷邏輯,也不愛看什麼數據情報分析。鈴木友紀,一直都不向本王降服的你,為何要判斷本王贏不了祂?明白了……這正是聖皇太一陛下需要本王從你身上學習的方麵。守護人理是你的使命,而守護大夏仙境便是本王的使命,絕無退讓可能!”
對著天空射出箭矢,雷光貫穿了女媧即將成型的仙術,在後者脖頸與頭部留下開裂傷口。或許已經足夠了,夏王羿從鈴木友紀剛才錯視的幻覺中找到了擊敗女媧的途徑。
對於一個會不斷恢複的強敵,一次性將對方徹底殺死就好了。很簡單的,羿也懶得想什麼複雜方法。
看到夏王羿決然的神色,鈴木友紀想起了曾麵對ner迦爾納與avenger黑死病兩體從者圍攻的arher後羿。並非依靠了什麼特彆方法,單純迎著太陽射出最強一箭貫穿所有,兩者此刻的身影莫名重合起來。
遊離的意識仍呼喚著鈴木友紀倒下睡去,她還是堅持住了,再次仰視天空中巨大的女媧本體。摒除之前的錯視與雜念,眼中神明真身比之前降落在地上時更具衝擊力,難以將其整體儘收眼底。不斷吸取生命力,發出歡快的鳴叫聲,那便是女媧。
夏王羿之前所有的進攻都沒能給女媧造成持續影響,如果夏王羿覺得自己仍有微弱的勝算,能擊敗女媧的方法會是什麼?想到這,鈴木友紀也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答案。從結果上倒推,唯有所謂硬碰硬的方式,一次性擊敗女媧,免去對方恢複傷勢的機會。
能做到嗎?鈴木友紀不敢想象,但她現在願意幫助羿靠近那個無法想象的可能性。她看不到但羿堅持自己看到了,也許曾跟鈴木友紀一路走來的從者們也是如此,看不到贏的可能,但還是堅定地站在鈴木友紀身邊,儘力給予支援。
魔術不行的當下,鈴木友紀不作它想地從腰包裡掏出「朱庇特的護符」,按在自己頭頂上,她的眼睛能看見的有限,但對於羿或許能看到更多。
銅鏡彙聚陽光,鈴木友紀隻感覺眼前強光一閃,更加無法抬頭仰視,但陽光不受乾擾,光路直線而上,掃過女媧的上半身,讓站在地上瞄準的夏王羿看到了更多“弱點”。很快鈴木友紀按在自己頭頂的銅鏡就暫時失去了作用,陽光屬於伏羲掌控的領域,區區一件帶有神力的禮裝無法於主神級的神明比拚神秘。
但這對夏王羿足夠了,之前從女媧體內觀察過神核,這一次他得以順著光路,短暫從外麵窺視女媧的神核。他得以確定自己的預判,光攻擊女媧的神核也不夠,要想真正一擊擊敗女媧,唯有把神核及女媧身上所有要害一並破壞,不能給女媧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