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扶孤。”
謝乘堯湊近她的耳畔，聲音隻得兩人聽見。
“自己不會走路嗎？”蘇靈若壓低了聲線，她知道他今天精神狀態極好，壓根就不需要她攙扶。
“不會。”他咳了幾下，整個人又顯得病懨懨的。
蘇靈若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扶起他。
她都給他吃了丹藥了，怎麼還是虛弱成這副模樣。
她都要懷疑謝乘堯是不是裝的了，隻是他每晚都是一副病懨懨，仿佛活不久，身體冰涼卻總要抱著她入睡。
蘇靈若即使有懷疑，卻還是更擔心他的身體。
每每她抱他，謝乘堯總是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甚至都不敢更進一步。
一階一階的玉石台階被他們越過，慢慢地走向代表著權力的寶座。
她會坐上那個位置的。
蘇靈若忽然想起一句話，男人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
前麵是對權力金錢的追求，後麵則是對美色的追求。
她喜歡權力，也喜歡金錢，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去被除了愛人之外的美色所惑。
更何況，拋棄糟糠之夫，蘇靈若也是做不到的，她才不會像那句話裡無情無義的男人一樣。
如果是前幾個世界，那麼她還會猶豫一下。
也或許，有那麼微沫的可能，會因為不想留有隱患，選擇對愛人動手，自己登上那個位置。
但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殺了他。
或許她會選擇將他軟禁，讓他隻能看著她，隻能仰仗她，隻能依靠她。
“謝乘堯。”蘇靈若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和他說話，“我舍不得你死。”
謝乘堯勾了勾唇，又捂住心口，又握緊她的掌心回應他。
他得死。
他不死怎麼回到北越，又怎麼給她讓位。
但他得給她鋪好路再“死”去。
雖然知道沒有他的幫助，蘇靈若也會自己一步一步登上那個位置，或選擇武力，在暗中養私兵，也或許會像她上京那樣，一步一步往上爬。
從成為帝師義女，再到太子妃。
謝乘堯甚至在想，如果他沒有插手她的婚事，那麼蘇靈若是否會選擇三皇子謝恒之，再像在他身邊那樣徐徐圖謀。
謝恒之那種蠢貨，和四皇子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鬥倒對方，甚至還差點死在淮州。
就這種蠢貨，也配得到她的利用？
不過也就是這種蠢貨，才好被利用。
謝乘堯其實也有關注謝恒之和謝文之，他們最近的心神都被一個叫蘇糖糖的女人所占據，甚至今天的登基都因為蘇糖糖生病沒有過來，真是愚蠢至極。
若換成之前的他，定然樂意看著他們兩個相爭，最後得到皇位，再讓他們在最誌得意滿，以為江山和美人都在懷的時候，再叫他們跌落煉獄。
可是現在他不想玩這麼無趣的東西了，比起這個，他更想要蘇靈若能如願。
或許他謝乘堯也理智不到哪裡去。
可誰規定他就一定得理智呢？
不過是江山而已，既然她喜歡，那就送給她好了。
謝乘堯是知道自己的，骨子是淡漠自私的性子，他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父皇，自然也不會在乎那些百姓。
他隻求隨己心。
既然想，那就做了。
比起他，蘇靈若明顯多了幾分仁慈，也比他更適合當皇帝。
她替他處理的那些政事，總是會多幾分仁慈，在對那些百姓身上，可她對那些貪官汙吏卻不手軟。
雖然自古以來並沒有女子為帝，可是誰說一開始就有皇帝的呢？
難道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再高貴的皇帝，不也是從女人的胯下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