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赤色長袍,身材胖墩墩的老頭正盤坐在寬闊的正殿地上,專心致誌地研究著手裡的東西,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那都是在宗門大典之時,他作為宗門弟子,站在人堆裡遠遠見到過這位大佬。
紫胤真人瞟了一眼景歡手中捧著的玄墨靈劍:“你太爺爺為何不親自來祭拜?”
此時距離赤陽上人身隕已然過去一段時間,消息已漸漸發酵擴散,宗門都有些壓不住了。
畢竟,無論師尊之死真相如何,又是誰動的手,雲陽宗也不可能白死一個金丹而沒有動作。
“有心了。”
那道身影猛地一頓,隨即“咻”一下飛了起來,懸浮離地丈餘高,然後繼續興奮道:“師尊,師尊,我有……”
他沉吟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她擁有火行的三靈根,並且有奇遇得到了真火靈種。”
“你這孽徒,真是乾啥啥不行,還不趕緊去查清楚她的
“啥?”玄陽上人頓時側目,警告道,“你小子,不會又去偷吃百花穀的幻靈菇,想激發靈感了吧?那東西可是會上癮的!”
他十八歲那年穿越來這方世界,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性格外冷內熱的師尊早已經被他視作親人。
玄陽上人手中的黑球核心被捏碎。
他趕忙說重點:“是關於二次淬靈的問題。”
玄陽上人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始終不慌不亂,這才有幾分信了。
“師,師尊您想乾嘛?”雲皓師兄被師尊嚇壞了。
落地後,紫胤真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站在閣碑前的陳景歡。
“啊?走了!”
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結構十分精妙,上麵銘刻著許多繁複玄奧的銘文。
“師尊,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徒弟,你得相信我。”雲皓師兄喊冤。
“呼!”
赤陽上人自然也有。
“能有什麼要事?是咱們雲陽宗和無恨山又開戰火並了?還是又有哪個混賬招惹了萬花宮弟子,人家宮主又打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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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宗,焚天峰。
“回前輩,我太爺爺已經過世了,此乃他生前用的靈劍。”陳景歡老老實實回答。
而他手中的靈劍,自然便是玄墨靈劍。
隻是如今他的英靈之軀太過特彆,怕被看穿後招來未知的災禍,心中忌憚,這才畏之如虎。
這是他在這宗門裡最不願意撞見的人,沒有之一!
紫胤這糟老頭子,平日裡常年閉關,十幾二十年都不見得露一次麵。這一次,他親自來祭奠師尊赤陽上人,臨走之前那道紫光中,似乎隱隱藏著怒意和殺機!
從這一點來判斷,師尊之死恐怕真不是善終。
“住腳,伱給我住腳。”胖老頭趕忙緊張的大叫起來,“你給我用飛的,千萬彆踩亂了我的零件,一會要拚不起來,小心我揍你。”
這人,自然就是雲皓師兄了。
隻是陳玄墨不敢賭。
他看都沒看雲皓一眼,繼續擺弄著結構繁複的黑球,語氣很是不耐煩:“去去去,邊上呆著去,再大的要事,等我研究完了再說。”
下一瞬。
“回前輩。”陳景歡恭敬的回音道,“我叫陳景歡,乃是赤陽峰核心弟子。我是代我太爺爺來祭拜上人。他老人家乃是上人的親傳弟子。”
想到這,他興趣一下子來了,催促道:“快,給師尊展開說說。”
此時。
恰在此時。
赤陽上人的白玉石碑前多出了一位老者。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石碑,眼底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不懂啊,其中有不少銘文和銘文結構,觸及到了他知識的盲區。
雲皓師兄:“……”
自雲陽宗開宗立派以來,每一位隕落的金丹上人,在淩雲殿中都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閣碑。
下次,再也不來宗門冒險了。
淩雲殿上方的青雲之中,有一道紫色流光穿梭而來,氣息無邊龐大,對陳玄墨這英靈都產生了極大的壓迫感。
陳玄墨臨死前不過是個築基第三境靈台境的修士,對於金丹期修士的種種手段,他都無法一一揣度,更彆提元嬰期修士的能耐了。
“你特麼還能讓她走?”
若是換作一般的三靈根,即便玄陽上人會動心收徒,自也不會如此表現,但那三靈根才區區煉氣期氣府境,煉器能力就能“碾壓”雲皓這孽徒。
“你飛那麼高做什麼?”胖老頭仰著頭,沒好氣的埋汰,“如此居高臨下和師尊說話,你莫不是要造反?”
雲皓:“……”
但這種時候,還是彆觸他黴頭比較好。
周圍地麵上零散的擺放著各種殘肢斷骸,有胳膊、有大腿、也有一個漂亮的女子腦袋,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細碎零件,看似散亂,卻又隱含條理。
就算是在陳玄墨生前,也僅見過紫胤真人幾次。
“這幾個銘文是什麼意思?”老頭忽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一副痛苦冥思苦想的樣子。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今天磕了多少支幻靈菇?”
那道紫色流光便從天而降,又迅速斂去。
他隻好緩緩往下落去,距離那滿地的玉奴殘肢不足半尺高才停下,又團曲起了身體湊到師尊麵前,眉宇間掩飾不住興奮之色:“師尊師尊,我有要事稟報……”
萬一紫胤真人能感應到英靈,他就麻煩大了。
一位二十餘歲的青年,正手捧著一柄靈劍筆挺站立,麵色肅然沉重。
玄陽上人滿臉正色,表情莊重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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