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的天還黑漆漆的,車子緩緩地從院子裡開出來了,一路朝著高速的方向走。
喬沅夕坐在副駕上,懷裡抱著保溫桶,心裡想著等下看到爸爸都要說什麼。
她越想,心越難受,鼻子又發酸了。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車子也上了高速,車速快了許多。
她吸了一下鼻子,扭頭看江遇,“江遇,怎麼辦,我現在就好想哭。”
江遇微微皺著眉地看著前方,冷聲問她:“什麼意思?想讓我借你肩膀啊?”
“不是!”喬沅夕煩躁地回他,“我不想哭,腫著眼睛去看我爸,他會覺得我過得不好。”
江遇扯了一下嘴角,“彆哭了,留著一會兒看到他的時候再哭吧。反正不管你過得好不好,你爸在裡麵都會覺得你過得不好。”
喬沅夕低頭看著保溫桶,說:“你說得對,他肯定會這麼想的。”
“這次見麵時間我幫你爭取了半個小時,一起吃頓餃子,再說說近況,時間也挺緊的,你要是不想浪費時間,就隻管哭,沒人管。”
“我沒說非要一直哭呀,可看到我爸我肯定會不受控製的。”喬沅夕感覺他說話反常,困惑地看著他,問:“江遇,我哪裡得罪你了嗎?怎麼感覺你對我有敵意呢?”
江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沒說話。腦子裡隻有四個大字:戀愛相冊。
“我知道辦我爸的事挺不容易的,我也從內心裡感謝你,可咱們倆不一直都是合作夥伴嗎?你有必要現在跟我說話陰陽怪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嗎?”喬沅夕不高興說。
本來去見爸爸,她心裡不安又緊張,沒要求他安慰自己,可說話這是什麼態度啊?自己哭還要被他說。
“我說錯了嗎?我是提醒你把見麵時間都用在正地方上,彆隻知道哭哭啼啼的,你就受不了了?”江遇反駁,不承認自己的態度不好。
喬沅夕不高興地咬著下嘴唇,片刻後說:“行,是我敏感了,我謝謝你的好心提醒!”
她故意把“謝謝”兩個字咬得特彆重。
江遇沒說話,把車開得又快了許多。
等到青陽城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看守所。
兩人從車裡下來,江遇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說了幾句後,便掛了。
喬沅夕一直在他身後看著,握著保溫桶的手在微微發抖,她真怕再出什麼差錯,見不上麵。
江遇打完電話走過來,對她說:“跟我走。”
她不明就裡,卻什麼都沒問,聽話地跟在他身邊,朝著看守所的後麵走去。
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兩人麵前出現一個小鐵門,門衛看到江遇,什麼都沒問,直接開了門。
進了小鐵門,有人來接他們,跟著人七拐八拐地走,最後進了一間接見室。
四方的房間,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旁邊的一麵牆上嵌著單麵鏡。
管教對兩人說:“先坐著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