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好衣服,嶽紅光發動卡車直奔鄭家屯。
距離決口不遠處,嶽紅光停下卡車,二人下車來到大堤決口的地方。
決口處一捆捆蒿草壘砌的大堤看得清清楚楚,淤泥裡也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成捆的蒿草。
趙玉娘讓嶽紅光趕緊拍照,遠處、特寫、俯視、仰視,都拍攝了。趙玉娘特意讓他把不遠處的光頭山作為背景拍攝進去。
這時二人聽到說話聲,抬頭一看,王大彪帶著一群人扛著鐵鍁來了,還有好幾輛馬車。
嚇得二人趕緊溜走。
縣長張耀祖站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後邊對著桌前的賈德金大聲訓斥,他指著桌子上的告狀信和照片說:“你看看,看看!你這是咋整的,啊!淹死二百三十多口兒人,光你們鄭家屯就死了七十八口。這都捅到省府去了,多虧秘書長是我的同鄉,要不就全完蛋了。”
賈德金拿起照片看看,又拿起告狀信,隻見信的內容不是很多,但簽名和紅手印卻是紅辣辣的一片。
張耀祖說:“一千多人簽名,這麼短的時間,你不害怕嗎?”賈德金說:“誰乾的那?”張耀祖說:“可能是趙玉娘。”賈德金問:“你怎麼知道?”張耀祖指著告狀信說:“你看看這字,像她,再看簽名她是第一個。”
賈德金詳細看了看,咬牙切齒地說:“這娘們兒,太缺德了!”
張耀祖說:“她兒子死了,能老老實實的嗎?你一定要安排好,否則蹲監殺頭你一個人承擔!”
這天趙玉娘剛要出門,賈德金來了,他舉著手裡的告狀信和照片說:“是你乾的吧?”趙玉娘沒有說話,因為她不能否認,否認了就是怕他賈德金,但此時她也不想承認,承認就是回答他的質問,自己無形之中就低他一等。
賈德金繼續說:“你還有多少照片都拿出來銷毀它,你告是沒用的,都得落到我的手裡。”說著他氣急敗壞地把告狀信和照片撕得粉碎,扔到地上踏上腳狠命地踩著。
賈德金氣衝衝地走出大門,他看到牆角、胡同口、窗口都有人偷偷往這邊看。
在一小餐館裡,嶽紅光和趙玉娘還有一個陌生人圍坐在桌旁,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聊,這個人陌生人是嶽紅光的朋友省長司機夏雨田。
趙玉娘問:“咋整到縣長的手裡啦?”夏雨田回答說:“我親自交給省長的,還簡單說一下裡邊的內容,他當時很震驚,還說一定要查清楚,嚴肅處理。”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趙玉娘說:“縣長張耀祖不可能和省長拉上關係啊,中間還隔著市長那!”
嶽紅光說:“市長和省長能說上話吧!”趙玉娘說:“那市長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不是直接送省長了嗎?”趙玉娘突然想起什麼說:“以前我聽張耀祖說過他有個同鄉關係很好,在省府,是個小辦事員。”
夏雨田問:“叫啥?”趙玉娘思索著說:“叫啥呢,很特彆的一個姓,是倆字。”嶽紅光隨口說:“複姓。”趙玉娘說:“就是想不起來了。”
夏雨田說:“省府有個人叫司馬德林。”趙玉娘猛然大悟說:“是姓司馬,叫不叫這個名就不知道了,每次張耀祖談起他就叫‘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