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即將收起最後一抹光芒,晚霞也漸漸消退。
操場上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回寢室洗漱,或者去教室上晚自習。
在操場僻靜的一角,蔣正濤和賈文龍默默地坐著。
賈文龍原來不和蔣正濤一個學校,儘管他們是喝著同一個人的奶水一起長大,但,長輩已經成為了仇人,他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儘管他們一直保持親密的兄弟情。
賈德金被抓,賈家被搶,任紅被**等一係列變故,使賈文龍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成了問題。
是趙玉娘伸出援助之手供養賈文龍學習、生活。
為了照顧方便把賈文龍弄到了蔣正濤所在的學校,當然二人都是用的化名,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對於她的安排任紅是一百個放心。
蔣正濤手裡死死地攥著一張報紙,那上麵有他媽媽共榮軍司令的戎裝照。
醒目的標題是:滿洲國中流砥柱、大東亞和平使者。
這張報紙在蔣正濤手裡好多天了,他既不忍心看又不想丟棄。今天在全校眾目睽睽之下,賈德金打傷了他們可親可敬的鄭浩然老師,並且強行帶走,現在也不知死活。
倆人的心情無比沮喪。
鄭浩然老師教他們曆史,但他從不就曆史說曆史,而是把曆史與地理、文學等緊密結合,講起課來聲情並茂、栩栩如生。
講到安史之亂就講起流浪的杜甫,當然就引出了成都草堂,也就講到了“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鄭浩然講到這裡,神情激蕩,雙眼炯炯有神。
學生們都被他感染了,都握緊拳頭,大聲疾呼:“趕走小日本兒,天下國人俱歡顏!”
一天晚上,蔣正濤、賈文龍還有兩個同學一起逛街,遇到五個日本兵喝醉了,正在侮辱一名中國婦女,那婦女的衣服已經被扒光。
路過的人都紛紛躲避,蔣正濤他們氣不過,與日本兵打了起來。
蔣正濤用石頭砸在一個日本兵的後腦,那日本兵癱軟在地。正在這時,哨子響了日本憲兵來了。
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砰砰”兩聲槍響,兩名日本兵應聲倒地。
看著倒地的日本兵蔣正濤他們呆住了,回頭一看是鄭老師,他提著的手槍還在冒煙。
“快跑!還愣著乾啥?”鄭浩然老師急得大喊。
學生們跑了,鄭浩然老師用槍聲引開了日本憲兵。
“還能不能看到他那矯健的英姿和英俊的麵容,還有爽朗的笑聲?”蔣正濤幽幽地說。
賈文龍兩眼呆滯,輕聲地附和:“抓走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死活!”
突然,他騰地站起,怒喝:“我咋有這麼個爸!”
說完,他拚命用雙拳捶打自己的頭和前胸。
蔣正濤急忙站起,拉住他的雙手:“你冷靜下來,你想讓老師同學都知道啊?”
賈文龍聽了慢慢恢複平靜,二人沉默。
過了一會兒,蔣正濤握住賈文龍的手:“我們不能這樣沉淪下去,我們要戰鬥!為了我們的民族自強自立,為了我們國家山河的統一!戰鬥!戰鬥!戰鬥!”
賈文龍也握緊蔣正濤,用堅定、低沉、有力的聲音說:“戰鬥!”
趙玉娘乘坐轎車從胡啦縣回鄭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