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娘佇立在鬆濱江邊,眼望滾滾東流的江水沉默不語。
不遠處的馬蘭和蚱子等人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但他們的眼睛不放過每一個行人的一舉一動。
趙玉娘接到譚耀慶打來的電話,知道賈文龍和周二虎今天上午能回到鬆濱江市。
她已在江邊佇立三個多小時了,沒人敢勸她歇息一會。
馬號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邊,趙玉娘眼睛的餘光已經看到了他,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搭話。
“非得把正濤送走嗎?”
“你不應該問這件事!”
“我為什麼不應該問?”
“因為你是馬蘭的叔叔。”
“啊,是我多嘴了!”
“念在我們多年相識的份上,我還是應該告訴你。”趙玉娘仍然沒有看馬號繼續說道:“他參加鐵血鋤奸隊,拿槍對著我,是我讓的嗎?”
馬號輕輕點頭,表示讚同。
“和同學偷偷往遊擊區跑參加抗聯,被抓進大牢,受儘酷刑是我讓的嗎?被押赴刑場接受死亡的考驗是我讓的嗎?要不是我這塊大東亞和平的招牌他現在已經在九泉之下了!”
趙玉娘說到這裡失聲痛哭。
她這一哭不要緊馬號慌了,在他的印象中趙玉娘好像沒哭過。
馬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但卻冒出一句:“我看他走戀戀不舍的。”
這句話激怒了趙玉娘,她大吼道:“他要是樂的嗬的,一點留戀沒有,那他還是人嗎!”
她這一哭一吼驚動了周圍的人,馬蘭和蚱子急忙來到趙玉娘的身邊。他們看到司令這副模樣都驚呆了,也不知道怎麼辦,都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趙玉娘看到眾人都圍了上來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便掏出手帕擦乾眼淚,平靜一下神態接著說:“他剛滿月就來到了胡啦河畔,他是在這裡長大的。他把鄭家屯當成了自己的故鄉,把胡啦河當成自己的母親河。
“我要是想留他,能留住,但我留不住他那一腔奔湧不息的熱血。”
說到這裡趙玉娘又是熱淚橫流。
馬蘭急忙上前拿出手帕給她擦淚,她拿過手帕推開馬蘭的手。用手帕捂住臉,蹲在地上痛哭。
巡邏艇徐徐靠近巡邏大隊的專用碼頭。
有人大喊:“看,回來了!”
趙玉娘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把手帕遞給馬蘭跑向通往巡邏艇的跳板。
從艇裡走出的賈文龍被趙玉娘緊緊抱住,嘴裡喃喃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趙玉娘鬆開賈文龍和周二虎握手,她沒有和周二虎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頭。
“我們上岸吧!”馬號過來勸大家。
賈文龍和馬蘭左右扶著趙玉娘,馬號和周二虎並排在後邊跟著,一起上岸。
一行人從車上下來,走進院子。
院子裡擺好了桌子,吳媽正和其他人往桌子上擺放酒菜。看到趙玉娘他們進來急忙迎了上去。
“他們提前回來的說你們回來了,我就安排好了飯菜,快坐下吧,都餓了吧!”
看到吳媽在忙前忙後的,趙玉娘火了,她吼道:“都已經半百了,你咋還乾活,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你待著,人手不夠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