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衛凱把炸藥包挖出來的那一刻,秦佳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她嚇得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景衛凱小心翼翼地挖著。
當景衛凱把炸藥包浸到水裡的那一刻,她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她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看著自己的兩腳泥,和濕漉漉的褲腿子,她在想,還不如在監獄待著呢,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躺著,再就是看看書,看看報紙。
賈文龍給她拿了一部收音機,可以聽聽國內外的大事。
可是,現在哪有監獄舒服啊!
景衛凱看出秦佳美的疲憊和沮喪,便問道“您,沒事吧!”秦佳美搖搖頭說“我沒事!”
疲憊的秦佳美真想就這麼躺下睡過去,永遠彆醒。
突然傳來的火車轟鳴聲,和蒸汽機車吐出的白煙,加上相反方向的槍聲,令秦佳美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快!奔槍響方向!”秦佳美大聲喊道。
有時女性的反應要比男性快多了,這句話一點不假,今天得到了證實。秦佳美喊完,景衛凱才反應過來。
槍聲都響了,還等什麼。解放軍指戰員在秦佳美和景衛凱的帶領下直接朝槍響方向跑去。
跑著跑著,景衛凱他們發現槍聲怎麼在自己的身後。他停下來問秦佳美說“好像槍聲在後邊?”
秦佳美停下腳步,仔細一聽也說道“是在後邊啊!停!都停下!”
景衛凱此時發現火車沒聲了,也看不到白煙了。“怎麼?火車沒來?”景衛凱疑惑地說道。
這就是景衛凱不懂了,其實,火車很遠就可以看到它冒出的白煙,但要是有大山的阻擋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剛才是順著山穀看到了火車的白煙,現在火車被大山阻擋就看不到了,也聽不到聲音。
其實,此時火車離他們是越來越近。
聽不到火車的聲音,卻聽到槍聲在身後。原來,他們是順著鐵道跑的,鐵路轉彎,他們也跟著轉彎,就這樣槍聲就在他們的身後了。
“朝槍聲跑!”景衛凱大聲喊道。
大家聽到景衛凱的喊聲就急忙朝槍聲跑去。槍聲不在鐵路旁邊,而是在一處山坳裡。
離槍聲越來越近,也就聽得越清楚。越過山坳,景衛凱看到山坡上一夥穿著便裝的人在和解放軍交火。
雙方打得非常激烈,景衛凱和秦佳美看清楚了,是一夥匪徒,為首的是於青。“於青!”景衛凱和秦佳美不約而同地喊道。
確實是於青,他們倆誰也不會看錯。一是眼睛好使,再就是他們都與於青有過近距離長時間的接觸,彼此都太熟悉了。
“怎麼又是他?”秦佳美不由自主地說道。
“應該是他!”景衛凱說道。
此時,於青和楊洪軒正指揮眾匪徒朝解放軍進行反擊,他們的身邊放著兩門迫擊炮,這種迫擊炮是日本人留下的,近距離進攻非常有效。
看來他們是想用迫擊炮攻擊火車。
秦佳美看著正在指揮的於青,心裡這個恨那,想當初在北聯的摩力克,他們倆和蔣正濤在一起暢談祖國的命運和前途,指點江山,儘發豪言壯語。
對酒當歌,抒發愛國愛家的豪情壯誌。現在,他卻指揮著匪徒要攻擊滿載軍用物資和新兵的專列。
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壯誌滿懷。秦佳美眼睛的視線模糊了,她揉揉眼睛,看著景衛凱說道“狠狠地打!”
景衛凱此時想的是於青是個人才,英俊瀟灑,有才氣,有誌向。可惜了,跟了國民黨。那還客氣啥,打吧!
秦佳美和景衛凱他們從側翼向楊洪軒和於青他們發起攻擊。
他們打得太猛烈了,但於青和楊洪軒也不示弱,他們照樣猛烈地還擊。這時,秦佳美看到匪徒正往炮筒裡裝炮彈。
而,身後的火車喘著粗氣,“嗚嗚”地叫著開了過來。“不好,快朝炮手開槍!”秦佳美喊道。
景衛凱急中生智,他奪過身邊一名戰士的步槍,拉開大栓沒有瞄準就是一槍。那名炮手應聲倒地。
接著景衛凱是第二槍,第三槍,炮手們紛紛倒地。
楊洪軒眼看招架不住,他喊道“快撤!”
“不行,眼看得手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於青喊道。
楊洪軒急了,他喊道“你快走!留著青山就有柴燒。”
“那這迫擊炮!”於青指著迫擊炮喊道。
“你快走吧!那玩意有的是。”楊洪軒說著,拉著於青就朝密林裡跑去。楊洪軒一邊跑一邊回頭射擊。
“我們還是把炮帶上!”於青一邊跑一邊喊道。
“我讓你快跑就快跑!”楊洪軒喊道。
景衛凱帶著解放軍指戰員朝密林追去,他們剛要進去就被秦佳美攔住了,景衛凱看著攔他的秦佳美問道“怎麼不追了?”
“彆追了,追進去很危險,他們躲在暗處,我們很難看到他們。可是,他們看我們是一看一個準,我們隻有挨打的份兒。”秦佳美告誡景衛凱。
“可也是,追進去很危險,但也不一定能抓到他們。”景衛凱才明白過來。剛才是一著急什麼都忘了。
那麼深的密林,人進去還有個招,匪徒還有槍。
“走!趕緊回去!”秦佳美說道。
眾人跟著景衛凱和秦佳美來到迫擊炮前,他們看到迫擊炮已被解放軍戰士拆除,正在卸炮架。
這時,山腳下的火車響著汽笛,噴著濃煙滾滾而去。車上是滿載的軍用物資和那些上前線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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