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已經燒昏頭了,真的真的經不起顛簸了......”
“雲公子,能不能休整一晚,就一晚,我家小姐真的不能再折騰了。”
鳶兒眼裡攢著淚,雙手合十,神色滿是祈求。
“可此處沒有郎中,你要你家小姐在此處等死不成?”長仁冷聲開口,鳶兒被唬得反應過來,不知所措地耷拉下腦袋。
君臨妄掃了鳶兒一眼,轉身朝裡間走去。
“那便休整一晚,你們二人一同出去尋個郎中來。”
長仁長義對視一眼,探頭朝裡麵看去。
隻見君臨妄從不知何處摸出個小葫蘆,葫蘆嘴是封死的,但君臨妄隻消兩指輕輕一捏,那葫蘆嘴便開了口,餘下瓶尖碎成了渣子。
一枚米粒大的小藥丸從瓶中滑出,君臨妄將藥丸遞到楚傾瑤唇邊欲要往裡硬塞。
“主子!”
“主子不可!”
長仁長義異口同聲,“主子,那保命金丹世上隻此一顆啊!”
君臨妄充耳不聞,指尖用力將金丹按進楚傾瑤的唇瓣,可楚傾瑤雙唇緊閉,怎麼也不肯吃下。
長仁還欲再勸:“主子!這金丹......”
“嘖,聒噪!”君臨妄不耐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將楚傾瑤抱起,攬入懷中。
兩指掐住楚傾瑤削瘦的下巴,指尖再次用力,這回金丹終於送入了她口中。
“拿水。”
鳶兒早就候在一旁,此時舉著油盞,麻利地遞上一碗溫水。
眼看‘雲公子’生疏地將水喂進楚傾瑤口中,也聽見‘雲公子’盯著自家小姐白皙卻落下兩道紅痕的下巴煩躁地咋舌。
“金丹保命藥效並不明確,今晚還是得多查看著些。”
鳶兒聽聞連連應下。
外間的長仁長義見此,心中一個念頭越發明確。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齊齊轉身,在院落運起輕功往遠處飄去。
原本埋頭在楚傾瑤掌心呼呼大睡的銀雀小七忽然被拎了起來,黑豆眼還迷迷瞪瞪沒睜開時,就被君臨妄毫不留情地從漏風的窗戶紙口丟了出去。
小銀雀嘰嘰喳喳慘叫兩聲,隨後被長義收進兜中,運著輕功帶著朝土匪窩去了。
月上梢頭,夜空帷幕點綴繁星。
深秋晚風寒意漣漣,土屋殘破寒冷,楚傾瑤發著高熱,不多時便喃喃著冷,一點點將身子蜷縮了起來。
鳶兒撐著腦袋靠在床邊,察覺床上的動靜,舉起油盞湊近打量了一會兒。
摸著楚傾瑤已經緩緩降溫的額頭,鳶兒心中總算鬆下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那寬大的玄色外袍給楚傾瑤攏嚴實了些。
油盞昏黃的燭光緩緩移動,楚傾瑤白嫩手背上一些痕跡,從鳶兒眼前一閃而過。
鳶兒舉著油盞湊近了些,細細打量著白皙肌膚上那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陷入迷惑的沉思。
這是小姐自己咬的?
看起來,牙口不大對啊?
那是......
腦中鑽出一個詭異的想法,鳶兒嚇得噌一下坐起身,猶疑不定地悄悄看向窗邊背身而立的君臨妄。
許是目光太過直接,也許是君臨妄感知力超群想忽視都難。
君臨妄回頭,隻見床上雙眸緊閉可憐兮兮的小姑娘,而丫鬟則俯首床頭,呼吸雜亂的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