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內再無旁人,君臨妄儘量動作輕柔地調整著姿勢,雙臂收緊牢牢抱住她。
楚傾瑤在他寬實的懷中顯得更加瘦小,孱弱病容下意識尋著暖和的地方縮去,小臉往懷中一埋。
君臨妄自甘當了人形暖爐有些哭笑不得,闔上眼一再催動內力。
罷了,誰叫他看不得她那般難捱。
長仁長義一路疾馳,於呼嘯狂風中出了山,趕在大雨降臨前進了城。
各處城池皆不允在主道急行,長義不得不駕著馬車慢下速度。
長仁提前進城一炷香的功夫,後頭長義趕到時,已經匆忙找到了處鬨中取靜,又不引人注意的宅子。
敲開宅子門時,裡頭的人撐著傘慢悠悠探出腦袋。
結果還未看清來人,眼前就遞來一疊銀票。
“錢拿上,現在離開我的宅子。”長仁笑眯眯地說著,還從兜裡掏出來一塊鵪鶉蛋大小的金子,“雨天路滑客棧難尋,這是給您支的客棧租金。”
那人先是一愣,一張臉又紅又綠。
原本想提起氣勢將人直接罵走,可看著眼前那鵪鶉蛋大小的金子,腰板不自覺就彎了下去。
“誒呦,這客棧一點都不難尋,我這就走。您請,您請。”
說著拿過銀票粗略一點,又咬了咬金子,隨後直接宅門一開傘都沒打就蹦出了門檻。
開玩笑!
猶豫一秒都是對這至少三座宅子錢的不尊重。
待那人拐出巷子,長仁長義連忙將馬車趕進宅子。
長仁去飛身出去尋郎中,長義則大概將主院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鳶兒估摸著時辰約是午時,收拾好被褥便去找小廚房,先簡單給幾人做了熱湯麵暖身,又熬了些粥在灶上煨著,好等楚傾瑤醒來就能吃上熱乎的東西。
郎中被拎來時,外頭已經是狂風驟雨。
還是昨日那個老頭,不過今天長仁還拎過來一個死活非得跟來的藥童,大抵是那老郎中的徒弟。
昨日那老頭經受來回顛簸,嗚呼哎嘿喊著自己命都快丟了半條,結果長仁一小塊金子拿出來在他眼前一晃,耳邊瞬間就安靜了。
號脈,驗傷,出方,抓藥。
等藥煎來給楚傾瑤灌下,老郎中又從藥童背著的藥箱裡摸出個針包,給楚傾瑤雙臂和頭部紮了紮針灸。
折騰了一個時辰,楚傾瑤還是高熱不退,始終在床上昏睡不見半分好轉。
老郎中也覺得奇怪,隔一會兒號一次脈,又是抓胡子又是薅腦袋。
這副作態給鳶兒急得直抹眼淚。
“老先生,您倒是說話啊,我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老郎中麵色凝重地搖搖頭,默不作聲又號了一次脈。
半響,老頭捋著胡子轉過身,慢悠悠晃到桌前提起筆,洋洋灑灑又是一劑方子。
藥童接過藥方還沒看,就被長仁從身後扛起,出了院子飛上飛下朝著醫館去抓藥了。
君臨妄坐不成型地倚在外間的圈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裡轉著青檀珠串。
一身桀驁不馴的跋扈氣質格外令人膽顫,再配上眸中陰鷙神色冷戾,老郎中悄摸瞧上一眼就開始腿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