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
f路程行進到一半,君臨妄擔心楚傾瑤大傷初愈的身子經不住一直顛簸,便吩咐停車休整一二,等歇過午飯下午再趕路。
結果長義剛將話轉達給鳶兒,就聽鳶兒在車廂裡不停呼喊。
君臨妄顧不得什麼直接闖了進去,就見楚傾瑤側躺在小榻上,額頭上儘是冷汗,剛養出血色沒幾天的小臉又是一片蒼白。
鳶兒見君臨妄上車,反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將位置讓開去濕帕子。
“楚姑娘,醒醒。”
“夢裡都是假的,醒醒!”
君臨妄將人攬入懷中,接過帕子小心擦去她一頭冷汗,不停在她耳邊輕喚。
“楚姑娘,楚姑娘?”
“楚......傾瑤,傾瑤?”
鳶兒聽到這一聲,猛地抬起頭來。
她與小姐曾聊天時聊到過,小姐與‘雲公子’一直姓氏相稱,是因為二人從未交換過姓名。
就算小姐猜測‘雲公子’就是棄王,可也不曾真的用名字試探過。
‘雲公子’不該知道小姐名諱的。
是不可能知道。
可此時鳶兒清清楚楚的聽著‘雲公子’一遍遍叫著小姐的名字。
這不就說明......
“鳶兒姑娘,要不您先下車吧。”
鳶兒猛地回神,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四處打量,輕手輕腳地挪到車簾外。
靠著車廂側耳聽著裡麵的動靜時,鳶兒一臉魂不守舍。
長義沉默地遞給她一塊燒餅,鳶兒慢慢地搖了搖頭。
長義舉在半空的手僵持了一瞬,收了回去,又重新舉起拽開木塞的水囊。
“這是你們的,乾淨的。”
鳶兒緩緩接過喝了一口,低頭時下意識對上長義的目光。
長義站在馬車下,鳶兒坐在車架上,鳶兒便隻比長義高出一個頭。
這個距離兩人忽然對視,長義悄悄朝車廂裡使了個眼色,隨後緩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鳶兒不解,長義卻沒有解釋。
隻是搖搖頭,隨後到長仁靠著的大樹旁一塊坐著去了。
雖然官道四周除了林子再無其他,但林中偶有幾縷風聲奏響秋葉沙沙響。
這下車廂裡的輕喚聲鳶兒是徹底聽不清了。
一簾之隔,車廂裡光線昏暗了些。
君臨妄按著楚傾瑤的頭靠在自己懷中,一遍遍擦去她額頭的汗水,一聲聲輕喚。
“傾瑤,你在做什麼夢?”
“你醒來說給我聽好不好?”
“我越發好奇你的過往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與我見過麵的。”
楚傾瑤擰著眉,眼角忽然滑落一滴清淚。
那滴淚恰好落在君臨妄的指尖上,冰涼濕潤。
君臨妄指尖輕動,那滴淚化在指腹,晃得他神思不穩。
無奈的低下頭,君臨妄輕笑一聲:“怎麼又哭了?”
楚傾瑤聽不到他的話,隻是一味的緊著眉心,不時搖一搖頭,麵色時而恐懼時而痛苦。
“我害怕......”
喃喃之音傳出,君臨妄下意識側耳貼近楚傾瑤的唇瓣。
“什麼?”
“我害怕.....”
楚傾瑤開始微微抽泣,這一瞬君臨妄心如刀絞,又擠滿了酸澀。
她平日裡看著永遠一副淺然嫻適的模樣。
君臨妄知道她那偽裝出的堅韌和倔強之下,是藏著孤寂和疲憊的。
她不曾在外人麵前示弱露怯。
但她也會怕到做夢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