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傾瑤那丫頭何其無辜?”
言氏就給自己倒了杯酒,此後像是寬慰賀子言,又像是寬慰她自己一般。
“你爹為了雲氏,和楚白山爭。”
“楚白山贏了,你爹就要害得楚家分崩離析。”
“雲氏又何其無辜?被你爹這樣的瘋子喜歡上?傾瑤又何其無辜?被你,和你爹都給盯上,當作楚家的突破口。”
賀子言恍然醒悟一般睜開眼,眼底血絲一片。
“母親,我當初,我當初沒想到會這樣的。”
言氏笑了一聲,醉意上頭膽子也大了些:“你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會害得楚家如此地步?”
賀子言目光躲閃了一下,點點頭。
言氏見此一把將酒杯撂回桌上。
若不是周圍鬨鬨哄哄,這一下聲響非得將太後的目光都吸引而來。
“子言,彆再自欺欺人了,楚家如今的下場,你爹不止一次曾在你耳邊念叨過吧?”
賀子言被戳穿,忙不迭低下頭逃避母親的眼神。
言氏知道自己猜對了,她與賀遊瞻相處這麼多年,如何不知道賀遊瞻是什麼秉性。
隻是可惜,她的兒子,也被賀遊瞻教養成了偽君子。
“罷了,一切都過去了,過不去,也過去了。”
賀子言像是總算聽到可以放下心理負擔的借口,連忙附和道:“嗯嗯,母親,一切都過去了。”
過不去,也已經過去了。
後半夜宮宴才散,賀遊瞻毒中醒來後,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最近常去的那姨娘的院子裡。
結果踹開門時,已經人去樓空。
太醫診斷,賀遊瞻所中之毒非一日促成的,需從平常的飲食入手。
出宮回府的路上,賀遊瞻不知怎地就是懷疑最近常寵的那個姨娘,結果此時一看人去樓空,這還有什麼懷疑,直接確定了。
原本太醫說,他此次毒發過後,隻要不再次中毒,就會安然無恙。
可從賀遊瞻疑神疑鬼的性格,使得他後來的幾天一直都膽戰心驚。
逃跑的姨娘也沒找到,整個京城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若說背後無人相處賀遊瞻絕對不信。
可背後之人會是誰呢?
會是誰能在京城,在他堂堂丞相的眼皮子底下,將毒藥送進府策反了他最寵愛的姨娘,並且事成還能半點痕跡不留,將人帶走全身而退的?
沒有人!除了大皇子燁王!
賀遊瞻左思右想,懷疑動手的就是燁王君承越,除了他彆人怎麼也沒有此等能力了。
賀遊瞻帶著試探的意味偷偷與燁王會麵,但燁王因為賜婚,加上朝中不少原本看好他的朝臣倒戈,心情本來就煩躁並且沒多少耐心,這放在多疑的賀遊瞻眼中,幾乎就是明目張膽的警告。
待與燁王分開,回府的馬車上,賀遊瞻扯著惡毒狠笑念道。
“好哇,燁王殿下,我為你殫精竭慮,你卻想下毒控製我!”
“你真當朝中就你一個有資格登基的皇子不成!”
此時姑且不論,畢竟已過許久時日。
隻是遠在湄城的君臨妄在得知賀遊瞻居然有此猜測時,頗幾分意外之喜的意味。
讓丞相府中的姨娘給賀遊瞻下毒這主意,是楚傾瑤出的。
她寫信給靳星懷,托他尋稀有的毒藥遞進丞相府,尋那個兒子被賀遊瞻拖出去背鍋而被砍頭的那個姨娘。
君臨妄在京中的眼線回報後,君臨妄就命人將‘不痛不癢’的毒藥換了。
至於換成了什麼,這八成隻有下次賀遊瞻毒發的時候,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