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妄今晚一滴酒都沒沾,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醉,所以剛剛麵前人兒的低吼也不是幻覺。
可此時心裡酸澀絞痛,讓他感覺,還不如醉著。
將人吼住,楚傾瑤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肩膀被人牢牢攥住,忽然一股渾身無力的感覺席卷楚傾瑤的身心。
手腕被那隻印象中已經十分熟悉的,溫熱的大手輕輕攥住,楚傾瑤順從著君臨妄的力道轉過身。
她抗拒不得,便也無從抗拒。
更遑論,她對這人骨子裡其實還帶著怕的。
“傾瑤,瑤瑤,我錯了。”
“彆這樣喚我”
興許是得寸進尺的多了,楚傾瑤露出幾分不耐煩,卻不敢甩開被拽著的手。
“那,那要如何”君臨妄突然想到什麼,麵色變得一陣蒼白:“渺兒,你不能這樣對我。”
若是再回到楚小姐那樣的稱呼上,他真做不到。
楚傾瑤鼓著臉,側過身不想搭理已經快要碎掉的君臨妄。
一頓飯過去其實她心中早就沒氣了。
況且,她也完全沒必要因為被看了一下足,就一哭二鬨三上吊,要死要活地尋一根白綾吊死,然後在旁人麵前做足所謂的貞潔之名。
她才不要那麼傻呢。
犯不著用彆人的錯懲罰自己。
就算是心裡氣,楚傾瑤也隻讓自己氣了一會兒,隨後就都借著鮮香的烤羊肉和暖呼呼的鵝湯吃進肚裡,忘得毫無蹤影。
可令楚傾瑤心裡過不去的,是君臨妄真有了過分的行徑,她卻完全招架不住。
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所以她心裡氣又憋屈。
楚傾瑤警告道:“今日之事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君臨妄頷首,繼而勾起唇角,眉宇間儘是夜色掩蓋後的溫柔。
“左右你到了犁北,咳咳,也要、也要入我府中,我叫住你其實,是想讓你放寬心。”
楚傾瑤一臉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我放寬心?我心挺寬的,但是你若日後再有這般——”
楚傾瑤話音一頓,側耳聽著沈月漓的馬車似乎晃悠了一下,應是沈月漓自己顧湧的,才收回目光,聲音一再壓低。
“你若日後再有這般流氓行徑,我就,我就”
在君臨妄目光注視下,楚傾瑤悲催的發現,她一點威脅也做不出來。
“你就打我。”
君臨妄說著,抓起楚傾瑤的手往自己臉上帶。
啪一小聲,力道不大,卻十分清脆。
“可出氣了?”
君臨妄如炬,夜色凝重裡也亮得楚傾瑤一時心顫,僵硬著點了點頭。
看她怕成這個樣子,君臨妄緩緩歎了口氣。
“我今日當真不是有意折辱你的,我隻是擔心你的扭傷。”
楚傾瑤接著點頭。
“彆再氣我了,好不好?”
楚傾瑤繼續點頭。
“我今晚說的那句,山有木兮——”
楚傾瑤唰地一下轉過身,逃似地鑽回了馬車。
君臨妄在其後注視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末了低下頭,又是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