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手中木箸一頓,下意識問到:“為什麼?”
沈月漓吹著勺子裡熱氣騰騰的吊湯餛飩,小聲嘟囔道:“我怕老妄嫌棄路邊攤,要是讓他知道我帶你吃這個,我怕他和我哥合起夥來訓我!”
楚傾瑤四處打量了一下,攤麵雖有些簡陋,但勝在乾淨整潔。
吊湯餛飩的味道也很好,皮薄餡大鮮香可口,配上撒著蝦米的吊湯,一口下去渾身都漫著暖意。
楚傾瑤吃得開心,抿唇輕笑道:“月漓,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看過咱倆的鄰桌?”
“嗯?靠!”沈月漓扭頭一看,長道朝她嘿嘿一笑。
“長道,你怎麼笑得這麼欠乎乎的?”
長道嘴角的笑意嗖一下收了起來,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沈月漓神氣地挑了挑眉:“不告訴老妄,聽到沒!”
長道麵露為難,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
楚傾瑤咬掉最後一顆香氣撲鼻的餛飩,笑著說道:“好啦,你快吃吧,他不會說你的。”
沈月漓狐疑地咬了一口大包子:“真的?”
楚傾瑤笑而不語。
她也不確定,但她可以試試。
臨離開攤子時,楚傾瑤讓店家打包了一份吊湯餛飩,順便買了一屜沈月漓吃個不停的小籠包。
食飽犯困,沈月漓一邊捂著嘴打哈欠,一邊帶著楚傾瑤往提前收拾好的客棧走。
路上的時候,沈月漓忽然問了一句。
“瑤瑤,進了漠城也算到犁北邊界了,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沒問過你呢。”
楚傾瑤也有些犯困,雙眸微眯地回道:“你問。”
“瑤瑤你願意嫁給老妄嗎?”
一個問題,楚傾瑤瞬間清醒。
可隨之而來的,是茫然和謹慎。
她問的是君臨妄,而不是棄王。
她問的是那個人,而不是那個身份。
沈月漓也知道她可能需要多想一下才能回答,是以也沒有催促。
她帶著楚傾瑤抄近路,走過一條又一條僻靜的小巷。
最後臨近客棧,楚傾瑤緩緩停下腳步。
“月漓,如果皇上忽然將你賜婚給京中的某位皇子,你會如何呢?”
沈月漓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不再吭聲。
楚傾瑤說的也沒錯,置換的也沒錯。
可不同的是,楚傾瑤現在甚至還是罪臣之女,而她沈月漓不一樣。
如果當今聖上真將沈家的掌上明珠,隨手賜給朝中某位不受寵的皇子。
那犁北大概要在沈月漓她爹的帶領下,直接打到京都去了。
想到這,沈月漓腳步停下,目光追著前麵已經邁入客棧的那道身影。
她忽然發覺,楚傾瑤這一路走來當真猶如薄冰崖線,所以對君臨妄放不下戒備心,似乎也合理多了。
回到客棧,楚傾瑤想讓長義將她打包的吃食給君臨妄送去。
誰知長義竟立刻將雙手背到身後,搖了搖頭。
“楚小姐您還是親手交給我家主子的好,現下我家公子應該在頂樓,我帶您去。”
楚傾瑤剛剛被沈月漓那個問題問得,此時也沒了困意。
想著今日中午吃的確實有些多,就跟著長義往樓上走,就當溜食。
到了客棧頂樓,楚傾瑤才知道君臨妄正在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