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的時候,邱耀明沒有在食堂吃飯。
陳明浩在邱耀明離開辦公室之後,才到宿舍拿著碗筷來到食堂。
沙灣鄉的食堂,隻有一個做飯的師傅,晚上,隻有陳明浩那樣單身的人在那吃飯,也不過三兩個人,而中午相對比較多一些,除了幾個單身漢,離家遠的工作人員和家不在鄉裡的鄉領導也在這裡就餐,人員相對要多一些,但也就隻有十幾個人,因此,預留吃飯的地方不太大,勉強隻能坐下十幾個人。
不巧的是,今天鄉領導沒有一個人在這裡吃飯。
陳明浩來的時候,吃飯的地方已經坐滿了人,他準備打完飯回宿舍去吃。
隻是他在進屋的時候,孫立勝和幾個青年男女原本大聲說笑著什麼,見到陳明浩進來,突然都不再說話了,不過他知道,應該是在自議論自己,他在門外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結婚的事,結合到昨天李冬梅結婚,不用猜,他都知道他們在議論自己。
他打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雖然不是衝他說的,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就是衝著他說的。
“唉,你們知道吧,縣委裡副書記的二丫頭昨天結婚了,明天回門,鄉領導隻請了我姑父,連邱書記沒有收到請柬,可惜邱書記為了這麼個慫包,連縣委領導都得罪了。”
這個聲音就是孫立勝的,看似說給其他人聽,其實就是在說陳明浩,鄉裡的人都知道陳明浩和李副書記二丫頭的關係,現在他這麼說出來,無非是兩個原因,一是告訴陳明浩你曾經的對象已經結婚了,你丟人呐,第二就是彰顯他姑父和縣委副書記李家富的關係。
陳明浩不打算理睬他,他們倆一直都不和,孫立勝隻要有機會就會踩著他在彆人麵前炫耀,當然也不會放過現在這個羞辱他的機會。
打完飯之後,他就往門口走去,隻是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了孫立勝挑釁的聲音。
“真是個慫包,自己女人都跟彆人上床了,他還沒事,還能吃下飯,要是我呀,乾脆找個尿盆淹死算了。”
陳明浩轉過身看著孫立勝,知道他是在激怒自己,想也沒想,猛然走到他跟前,二話不說,將手中剛盛滿白菜燉粉條的碗扣向他的頭上,菜和湯汁順著孫立勝的腦袋流了下來,雖然菜不太燙,但還是有些溫度,孫立勝嗷嗷叫著從椅子上蹦了起,一邊用手撲騰著頭上的菜葉和粉條,一手抹著臉上的菜湯,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陳明浩,你敢把菜扣到我頭上,你死定了……。”
“我死不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從今天開始,隻要我不死,你就彆再想欺負我,否則今天這隻是開胃菜。”陳明浩聽到孫立勝威脅自己,針鋒相對的說道。
平時跟孫立勝關係要好的兩個人上前替他收拾著身上的汙物,言語中透露著對陳明浩的不滿,但也沒有人去為難陳明浩。
跟陳明浩平時關係不錯的教育辦劉金貴,也站起來拉著陳明浩,害怕他有過激的行為,同時還勸慰著他。
“明浩,冷靜,犯不著,事情弄大了對誰都不好。”劉金貴說道。
其他吃飯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隻是他們沒有動作,而是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也有女同誌害怕打起來,直接端著碗到了門外。
陳明浩沒有再做彆的動作,剛才他之所以這麼衝動,是因為孫立勝不僅侮辱他,還把李冬梅給捎帶進去了,他可以去怨李冬梅,但彆人卻不能因自己而去罵她。
做完這一切,陳明浩也沒有心思再打飯,隻拿著手上剩下的兩個饅頭回到了宿舍。
經過這麼一折騰,吃飯的人也都散了,也沒有心思再聽孫立勝八卦著陳明浩的事情。
“孫哥,這事就這麼算了?”在送孫立勝回辦公室的時候,剛才跟孫立勝在一起的年輕人問他。
“怎麼可能,這個仇不報,我還能在鄉裡混嗎?”孫立勝恨恨的說道。
“就是,他一個外來的敢在我們這裡橫,絕對不能放過他。”另一個青年附和說道。
“在鄉政府院子裡我們是不能把他怎麼樣,他難道就不出門?隻要他出門,二蛋就會派人收拾他,我今天晚上回去,給二蛋說。”孫立勝恨恨的的說道。
孫立勝口中的二蛋,是沙灣鄉附近的混混,大名叫孫立根,外號二蛋,是孫立勝本姓兄弟,平時不務正業,專門糾結了一幫混子在鄉裡打架生事,調戲婦女,每次犯事因達不到量刑標準,隻是處以治安拘留,不知道是幾進幾出了。鄉裡男女老少提到孫二蛋,都像遇到蒼蠅一樣,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