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耀明高升到雙橋縣任縣委副書記的消息很快就在鄉裡傳開了,他們在談論邱耀明高升的同時,更關心誰來當鄉裡的一把手,這與他們的切身利益有關係,當然,陳明浩自然也成了他們議論的話題,儘管他們知道他在縣裡省裡都有關係,卻免不了討論邱耀明離開後陳明浩該怎麼辦。
陳明浩全然不顧同事們的議論,因為邱耀明走了,邱耀明的秘書身份也就不存在了。之所以說是邱耀明的秘書,是因為在鄉一級黨委書記或者鄉長是不可能有秘書的,陳明浩之所以能成為邱耀明的秘書,完全是邱耀明惜才專門為他設置的,如今他高升了,不管是誰來當一把手,無論還存不存在鄉級政府秘書一說,都不會讓他再當秘書了,即便是葉誌康如願上位,他也不會讓陳明浩為他服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這麼做。
第二天上午,邱耀明坐著雙橋縣配的專車回到了沙灣鄉,司機還是以前的專車司機趙師傅,看來司機老趙已經跟隨他去了雙橋。
來到辦公室後,陳明浩依然為他泡好茶,站在他身邊,等著邱耀明說話。
邱耀明看見地上的紙箱,知道陳浩已經為他打好了包,一語雙關的說道,“小陳,謝謝你了。”
陳明浩當然沒有聽出話外音,隨口說道,“書記客氣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邱耀明也沒有在意他聽沒聽懂,像是開玩笑的說道:“怎麼樣,跟我去雙橋?”
陳明浩沒想到邱耀明會問這個問題,在他的意識裡,邱耀明應該是知道自己下步的去處的,怎麼會突然征求自己的意見呢,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了,這是彆人的客套話,於是,對邱耀明說道,“書記,我很想跟在你身邊多學習學習的,我怕會身不由己呀。”
邱耀明點點頭,說道,“你是應該去更大的舞台學習曆練,隻是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突然分開有些不適應。”
陳明浩聽見邱耀明的話,突然鼻子一酸,有些哽咽的對邱耀明說道:“書記,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您,您是我工作中的第一個領導,在您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會記住您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今後無論在何處,我都是您的兵。”
邱耀明看到陳明浩的樣子,也受到了感染,走過去拍拍陳明浩的肩膀,對陳明浩說道:“小陳,不用難受,人生處處是離彆,今日的離彆也是為了明日的相逢。”
正說著,鄉裡的其他領導陸續的進來向邱耀明道賀,不管曾經關係是否親密,人走了,還是高升了,該有的表示都還得有,陳明浩為他們泡好茶後退了出來。
由於新的鄉黨委書記沒有到任,邱耀明簡單的將鄉裡的工作跟葉誌康交代了一下,和其他的副職又閒聊了幾句,就招呼司機老趙和陳明浩將打包好的私人物品裝上了車。
他婉拒了葉誌康等鄉領導為他辦送行宴的好意,和出來送行的鄉政府工作人員一一握手告彆之後乘車去到了雙橋縣。
陳明浩不舍地看著邱耀明的車子離去,這是他參加工作後的第一個領導,在他人生至暗時刻沒有像其他的人一樣攀附權貴,對自己落井下石,反而將自己留在身邊,不僅保護了自己,免受其他勢力小人的衝擊,而且在工作中也教會了很多社會知識和工作方法,與其說是自己的領導,不如說是父兄朋友。
在送行的人群中當然少不了葉誌康,在小汽車離開後,看著有些落寞的陳明浩,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彆難受了,應該為邱書記高興,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分彆。”
陳明浩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不難受,隻是有些舍不得。”說完之後,又看著葉誌康問道,“我下一步工作怎麼辦?”
葉誌康看著他說,“邱書記剛才還專門提到了你的工作,讓我們不再給你安排彆的工作了,辦公室也不用搬了,我知道你小子也快走了。”
陳明浩沒有給葉誌康明確說明自己是否快走了,隻是開玩笑的說道:“要不我再給葉書記當幾天秘書?。”
“可彆瞎說,誰來當書記還不知道呢,再說了就憑我們倆的關係我也不敢讓你來服務我呀。”葉誌康也像在開玩笑的說道。
“那我豈不成了無業遊民?”
葉誌康知道他的想法,說道:“你要真的沒事乾,可以複習嗎,你不是要參加今年在職研究生考試嗎,聽說前段時間你女朋友都把複習資料給你送過來了,要實在不想複習,或者乾脆到省城找你女朋友去吧,你應該有幾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陳明浩笑著搖搖頭沒有接話,知道他是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的,隻要自己順著他的話答應,葉誌康也隻能批假,但是他不會這麼做,傳出去會影響到他的聲譽的。
兩天之後,縣委組織部乾部科科長何勇再次來到了沙灣鄉。
由於葉誌康和常務副鄉長毛鴻國頭天下午去到了縣裡,鄉政府的工作人員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沒有宣布的事情,誰也不敢確定,因此,當通知開大會的時候,大會議室裡坐滿了人。結果當然與他們猜測的一樣,葉誌康如願接了邱耀明的班當上了沙灣鄉黨委書記,毛鴻國也終於當上了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