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上午要召開全縣招商引資工作會議,當天下午,陳明浩把吳斌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就明天的會議內和他進行了溝通,不管他對吳斌有什麼看法,彆人現在還是縣長,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給的,畢竟明天的會議還是要讓他來主持的,不至於在明天的大會上各說各話。
“陳書記,召開這樣的大會,為什麼提前沒有和縣委其他領導打個招呼。”吳斌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言外之意就是沒有和他這個縣長商量。
陳明浩聽到他的話,知道他對自己是不滿意的,也沒有針鋒相對,而是用歉意的口吻說道:“這個是我的疏忽,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說一下明天會議的事情。”
吳斌聽見陳明浩的語氣中帶有歉意,心裡多少有點平衡,還是明知故問道:“不知道陳書記為什麼突然要召開這樣的會議?”
吳斌之所以是明知故問,是因為楚天元那天從陳明浩辦公室出來後,直接去到了他的辦公室,把陳明浩的意思告訴了他,讓他當時一陣的失望,緊接著就接到了召開全縣招商引資大會的通知,他當時就想到了與楚天元彙報有關係。
陳明浩當然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目的,對他解釋道:“之所以沒有和你們商量的情況下就通知開這個會議,是前天招商局長楚天元來向我彙報工作,說是成功引進了一家化工企業,楓亭鎮已經同意劃出離河灘較近的一塊地給他們建廠,你和馬玉彪已經同意了,隻是卡在了環保局,是這樣的吧?”
“對,楚天元向你彙報的內容是真的,環保局長張鬆沒有大局觀念,而且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投資五千萬的項目,這對我們縣來說,是多麼大的好事,僅建設這一塊就能拉動我們縣的經濟增長,建成後,上交的利稅,可以增加我們不少的財政收入,可他就是卡住環評手續不給辦,我沒法說服他,隻能讓楚天元來請示你,結果沒想到,你也不同意。”吳斌在承認的同時,有些失望的說道。
“吳縣長,你急於發展經濟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現在是唯經濟論的,但我們不能為了追求經濟的增長,而盲目的引進一些潛在的汙染環境的企業。”陳明浩對吳斌說道。
“陳書記,你的觀點我不讚成,現在隻要是企業,哪家企業不產生汙染?如果都按照你的觀點,那我們國家就不會有化工廠存在了,再說了,我們都沒有進行環評,怎麼知道這家化工廠就會存在汙染的風險。”吳斌反駁道,嗓門還有些大。
陳明浩聽見他越說聲音越大,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去計較,有理不在聲高,他越是這麼大的聲音說話,越是對自己堅持的不自信。
“吳縣長,環境汙染分很多,單從環境要素來分有噪聲汙染,粉塵汙染,水環境汙染,大氣汙染等等,一個化工廠,如果排放控製不好,很容易造成水汙染和大氣環境汙染,我之所以反對引進這個化工廠,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麵,一是這個化工廠是我市的一家企業,他為什麼不選擇在市區附近建廠,而選擇在我們這麼一個交通不便利的地方?這說明市區或者彆的周邊縣市是不允許他建廠的;第二個原因就是我們這裡是山區,是不利於汙染空氣的擴散,如果真的產生了汙染,那後果是很嚴重的;第三個原因就是不想讓我們的河流因為化工廠排放廢水而受到汙染,這不僅會影響到我縣沿河居民的生活,還會汙染到河流的下遊,給沿線的居民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治理起來是相當難的。
我曾經在山南省下麵一個縣當副縣長,就治理過因化工廠而導致的汙染,那個化工廠因為為了省點汙水處理的費用,直接通過暗道將汙水排入了地下,造成了地下水的汙染,致使附近居民喝不上乾淨的水源,省市縣三級政府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將環境汙染給治理了,到現在為止,地下水都沒有恢複過來。”
陳明浩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吳斌,然後接著說道:“你可能覺得我說的有些危言聳聽,但這是事實,現實比我說的還要殘酷的多,這也是我堅決反對建化工廠的主要原因,我們不能因為他能夠為我們提供幾十或者幾百人的就業,帶動我們零點幾的經濟增長就把企業引進來,我們不能成為破壞環境的罪人。”
“陳書記,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有一點我不認可,你說這個企業沒有地方建廠才到我們這來的,這可是老楚喝了多少酒才引進過來的企業,不能因為你不喜歡這樣的企業而把老楚的功勞一筆抹殺。”吳斌在陳明浩說完後,為楚天元打抱不平,說道。
陳明浩聽了他的話,就明白了吳斌和楚天元的關係不錯,要不然的話,他不會為他打抱不平的,於是,也很嚴肅的說道:
“我沒有否認楚天元在這件事情中的作用,但是,他的這個作用是負作用,如果我們把握不好,就有可能要成為辰東縣的罪人,正是基於這一點才引起了我的重視,才要召開招商引資工作會議,要通過招商引資工作會議告訴我們全縣的乾部,尤其是負責招商引資工作的同誌,什麼企業是我們該引進的,什麼企業是我們不能引進的,隻有確立了底線,才能讓我們招商引資工作不走彎路,不做無用功。”
吳斌聽到陳明浩的話,心裡是十分不認可的,說彆人引進的化工企業就會成為罪人,我看你不圖謀辰東縣的發展,讓辰東縣的經濟增長出現倒退,才是真正的罪人,到時候看市政府和市委如何收拾你,雖然這麼想,但他卻不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