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頭台的另一側,有一個圍起的大囚籠,裡麵的數百人,都是即將被砍頭的沙坦家人。除了幾個嬰兒被放在帶鎖的嬰兒箱裡,還能吃手,蹬腿,活動身體。其他人都被機械匣鎖住了四肢,不能隨意動彈。說話倒是沒人管。
幾歲的孩子看著斷頭台,嚇的瑟瑟發抖。一旁的母親隻能說話安慰:
“彆怕,都是夢。都不是真的。當你以為自己死了,立刻就會從惡夢中醒來,媽媽會給你做好吃的早餐。”
小孩子隻是哭,不知道媽媽有沒有騙自己。什麼時候夢變的這麼長這麼難以醒來了。稍大些的孩子,很想喊,很想叫欺騙孩子的大人閉嘴,可他沒有喊。這是一場惡夢,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
“我不想死!”有懂事的孩子,向父母求饒:“我以後一定聽話,能放我回家嗎”
“乖孩子,”母親耐心的勸慰:“不是你不聽話。是我們該去天庭了。到了天庭,你再也不會挨罵,挨打了。”
“真的嗎媽媽你彆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孩子!”母親用最溫柔的目光撫慰著快要嚇死的孩子。
一旁的父親滿麵漠然,人還在呼吸,心早已死了。
在過道裡巡邏,守備的獄士,麵無表情,隨沙坦家人胡說八道,詛咒,哀嚎,哭泣。
廣場大屏幕上,正放映著大囚籠裡,即將斬首的人,主持人聲音激動的介紹著一個個沙坦家的人,偶爾還說點其人的特彆之處,美豔無雙,曾經的顯赫,抑揚頓挫,情緒飽滿,帶動起了全場的熱潮。現場觀眾起哄的聲音,震動廣場,響徹大都,都等不及看人頭滾滾,血流滿地。
大都各處的人們,或在教室,或在飯店,或在街頭,或在家中,大多都是在看行刑直播。所有的學校都停課,學生們都在師長的監督下,被要求看行刑直播。效忠霸主,獻身嵐緹文明,是每個嵐緹人與生俱來的責任。任何背叛,都是不允許的。
上午去飯店還了昨夜暫借的女鞋後,迪恩就離開了。他也沒找店裡要昨天的薪資。畢竟是自己辭職的,店裡不找他麻煩,他就感激不儘了。原本他也想到前門廣場去湊個熱鬨,親眼看看沙坦的可恥下場。可隔著兩個街區,就走不動了。擁擠的人群裡,口口相傳,都說廣場擠滿了,過不去了。維持秩序的治安官也說是的。看到路障後守著的獄士,迪恩沒再街頭多逗留,站在街上看大屏幕,不如找個小店,坐著看直播。
店裡的屏幕雖小,可坐著,有吃有喝的,舒服的很。小店內煙霧繚繞,氣味豐富,人聲嘈雜。迪恩買了杯火龍汁,點上支香草卷,吞雲吐霧,翹著腿看起直播來。
香煙彌漫間,厄貝舉起手中杯,大聲邀飲。寬敞的餐廳裡,在座的各大家族的族長,都是舉杯應和,歡樂無比。在餐廳儘頭,一麵大屏幕正播放著前門廣場的實況,看的和向全星域播放的內容一樣。霸主心裡一直是裝著天下人的。自是與天下人同樂。屏幕上,出現第一個受刑者,一個不足月的嬰兒。鍘刀落下,畫麵恐怖至極!
哇!
當場就有人嘔吐了。周圍眾人都是一楞,都是目光閃爍,在霸主和身邊嘔吐者身上來回瞄。
哈哈哈!
厄貝帶著嘲諷味的歡笑聲,很快就感染了餐廳裡的人們,陣陣笑聲跟著響起,更有人舉杯慶賀,眾人呼應,推杯換盞,快意暢飲,大吃特吃,餐桌上可儘是珍饈美味啊,光照明亮的寬敞餐廳裡,氣氛熱烈,滿是歡聲笑語。陪在霸主身邊吃飯觀刑,惡寒之後,都是感到安心,溫暖。跟著霸主就對了,管他殺的是誰,哪怕外星人厲害,也碰不到大都一根毛,該吃吃,該喝喝,跟著霸主準沒錯。
光明寬敞的餐廳裡其樂融融。
大屏幕上,電動鍘刀有節律的起落著。
前門廣場,好多跑到現場觀刑的人都吐了,有的甚至是當場暈倒。對這些過度高估自己膽量的人,旁人是嗤之以鼻。倒是忙壞了維護秩序的治安官們,著急忙慌的,叫來守候的醫護人員,把昏迷的觀眾抬走,醫治。對現場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態,都是有處置預案的。如此行刑雖然少,但不是沒有過。霸主之庭處置起來,經驗豐富,流程嫻熟。
現場觀眾更多的是興奮。眼前的場麵越血腥,越淒慘,心中的快慰,越實在。親人已死不能重生,能看到始作俑者全家身首異處,是對亡靈的最好獻祭,是對活著的心有不甘的親人的最好安慰。歡呼聲,起哄聲,在現場猶如山呼海嘯。直播的各方媒體,都激動不已。娛樂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霸主之庭的新聞官,也高居在監斬台上,她對眼前的一切是相當滿意。隻要能轉移民眾對霸主的不滿,天天監斬她都願意,隻是當沙坦家一個孕婦被斬首後,她皺眉了,捂著自己微隆的肚子,示意身旁的衛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