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有幾十幢,每幢最高七層,底層是商鋪,上麵是居民樓,不帶電梯。
建築年代是三十多年前,房子的外牆已經黑白斑駁,小區裡的地麵也是坑坑窪窪。
這個時候,大多數房屋裡的燈火已經熄滅,整個小區黑乎乎的,隻有幾盞破舊的路燈照出一些亮光。
他把三輪車靠牆停在了樓下的一間店麵房前。
下車,打開門,把三輪車上的東西往裡麵搬。
這是他們租的小倉庫,方便存放東西。
“我杠!”
“嗎了隔壁,狗屎運這麼好!”
“嘩啦啦……”
昏黃的燈光從左邊一間店鋪牆上的窗戶裡透出,裡麵傳出嘈雜的搓麻將聲。
這是個棋牌室,打牌的人通宵達旦,打了雞血一樣,永遠不會犯困。
鎖好車輪,他往前走了幾步。
“丁成,回來了啊!”
一個背著女式小挎包的中年婦女和他打招呼。她的身後,是一間亮著粉紅色燈光的小房間,裡麵隱約可以看到兩個穿著紅色短裙的年輕女孩在玩手機。
南苑小區靠近車站,一樓有不少這樣夜間亮著粉紅色燈光的店。
他們的經營模式,往往是一個媽媽帶一兩個女孩。
媽媽在外麵拉生意。
女孩坐在屋裡等生意,很少拋頭露麵。
丁成兩世為人,這地方兩世都有這些人,可見不管是哪個位麵,這方麵的需求都是穩定的。
“是的,陳姐。”
丁成點點頭,笑了一下。
陳姐他們所做的買賣被小區裡所有的人不恥,哥哥丁森也告誡他要遠離這種人,但他覺得陳姐這人不算太壞。
他們剛搬來南苑小區的時候,有次被裡麵的姑娘騙進去喝水,差點失了處子之身,幸而陳姐及時趕到,痛罵了那個姑娘,說他們不講規矩,對中學生下手,他們這行不準對沒有自主經濟能力的學生下手。
那姑娘哭著說,丁成太好看了,整天伺候那些地中海,她想死的心都有,她不是為了錢,是想真正地快樂一回。
丁成當時心有餘悸,小區裡太凶險了,差點被老鷹捉小雞!
可是後來他還是怪陳姐多管閒事,人家小姑娘想要真正的快樂,他其實還是願意成全的…...
不過,遺憾得是,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被拉進去過。
因為她們都知道他是租戶,兔子不食窩邊草,食了說不定還要被他家裡人打罵。
想到要收取正能量,他便檢測了陳姐。
這次,他不僅看到了她頭上一個大水滴,還有文字備注:
“成功勸說陳姐關掉粉紅小屋,獲得正能量值50克。”
係統的聲音響起:
“由於宿主完成了第一次考核,係統已略作進化,對正能量值獲取的方法做有解釋。”
這倒挺不錯。
不過,要在兩天內成功讓陳姐從良,恐怕他是做不到的。
他還記得陳姐被抓過一次,出來後繼續乾老行當。
再想其他的能量吧!
他走到了二十三幢。
他和哥哥租住在這幢的六樓。
他跺了跺腳,聲控燈亮了起來。
踩著狹窄破舊的樓道,他慢慢向上走著。
牆上的石灰已經變色,一塊塊掉落。
上麵都是小廣告,有的用記號筆寫了號碼,有的是貼紙,形形色色。
其中最多的就是通下水道和收廢紙的聯係號碼。
但是往往這些號碼又有幾個數字被撕或者被刮,根本看不全,真正想要用時往往救不了急。
丁成想,這些大約都是同行競爭者所為,後來者把前者的信息破壞,再後來者又把前者破壞,惡性循環。
樓梯的扶手以鋼筋為支架,全都鏽跡斑斑,頂部的木條扶手斑駁發黑,透露出悠久的年代感。
到了三樓,沒有了燈光,燈泡早就壞了,也沒人來修。
不過他對樓梯熟得很,閉著眼也能走。
到了有燈泡的四樓,他甚至都沒有去用聲音刺激燈泡。
可是走到五樓,他放慢了腳步,拍了拍手掌,把聲控燈激亮。
牆角的一個破畚箕裡全都是綠色的啤酒瓶碎渣,過道上也有不少,他就是怕被紮鞋才特意點亮了燈,以前吃過虧。
這層住得是他的一個女同學,名叫桂芳。
她父親是酒鬼,經常喝得稀巴爛,和她母親大戰,摔酒瓶子,有時候還打她。
這酒鬼很看不起丁成兩兄弟,經常在鄰居們麵前噴他們窮,說他們沒前途。
他不僅說,還付諸於行動。
桂芳隻要和丁成說句話,要是被他知道,就是一頓臭罵。
要是她敢去他家,還拿吃的給他,被發現的結果就是一頓暴打。
說實話,要不是這裡離學校近,房租相對便宜,他們早就搬走了,真心不想和這樣的人相處。
到了六樓,輕輕打開房門。
客廳裡黑黢黢靜悄悄的,哥哥因為不舒服,早就睡了。
他也沒開燈,依靠著窗戶透進來的暗淡光線,輕手輕腳地走向衛生間。
不想吵著哥哥,隻有生病了他才會早睡多睡。
拉上衛生間的門,洗澡刷牙,完成清潔工作,他躡手躡腳地走回房間。
頭發濕漉漉的,剛好還可以再溫習一下功課。
他打開台燈,坐在書桌前,翻開數學習題集,開始研究起來。
他看得很用心,隻是他實在太累了,困意不知道何時襲卷了他的大腦,他就那樣趴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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