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猷踏上回程飛機。
這個地方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
他坐在頭等艙。
毛毯披在身上,也感覺不到半點暖意。
幾個小時的飛程。
一出機場立馬來到醫院。
主治大夫看見他越發憔悴的麵容,說了一大堆話。
傅猷躺在病床上,任由說著。
他刻意關掉手機,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
直到大雪紛飛,天氣越發寒冷。
懲罰落下。
[生命倒計時23小時59分……]
伴隨著係統音落下。
傅猷蜷縮在被子裡,覺得他身體由內而外的冷。
三個月,他關掉手機,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他。
早就預料的結果,苦澀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蔓延。
總是希望過多,沒有達到預期結果便不甚滿意。
身為判官,他相信人間煉獄的痛苦傷不了他半分。
直到疼痛完全發揮作用。
難怪常聽人說活著的人間才是煉獄。
的確很疼。
仿佛每一根骨頭都被敲碎又再次拚接,心臟被人緊緊攥住瀕臨窒息……
疼痛令他控製不住想要雙手抓住什麼。
他意識模糊,胡亂扯掉身上的儀器貼。
突然感覺一陣惡心,他連忙趴在床邊。
伴隨著乾嘔一聲,一大灘鮮血濺在地板上。
隨著每一聲咳嗽落下,血越流越多。
係統小黑於心不忍[判官大人,我帶你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時間還剩多一半。
沒有得到宿主回複,係統沒辦法自行做主。
傅猷吐了很多的血再次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醫生在全力搶救他。
身體上好像不疼了。
一片黑暗當中仿佛終於落下一束光,
當光離得近些,他發現是女孩來接他。
[傅猷,跟我走……]
在女孩出現那一刻,身體上的疼痛再次遍布。
他不顧疼痛,依舊選擇站在女孩身邊與她十指相扣。
為什麼連夢裡都是疼的?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草草結束姓名,不甘心還沒有看到他們後悔痛哭的嘴臉。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憑什麼所有疼痛都要他一人來承受。
他不是聖人。
也沒有那麼好心。
許是上天感知到他的想法,
當醫院傳來儀器音。
“通知患者家屬過來收屍吧。”
他身上被蒙了一層白布。
又被護士推進陰冷的地下室。
傅猷化作靈魂形態守在屍體旁邊。
他現在沒有時間觀念,沒有任何感情變化,
看著毫無生機的自己仿佛看旁人一般。
傅猷心中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