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叫張樹國,年輕時投軍入伍,曾參加過那場不可言的反擊戰,後來部隊大裁員,轉業在羅山市林業局工作。
這座舊樓,是張樹國在單位分到的房子,有幾十年了,末世前正趕上拆遷,附近的鄰居都搬走了。
老人的兒子早死,兒媳改嫁,隻剩下他們老兩口和患有自閉症的孫子,所以,直到那場隕石雨降臨,他們還沒來得及搬家。
沒想到,因這棟隕石雨中幸存了下來的房子,讓爺孫倆活了下來。
隻是可惜,張樹國的老伴當時在醫院……
喪屍爆發後,附近隻有他們爺孫倆,破爛的房子也沒遭受攻擊,爺孫倆依靠一棵,每隔三天就能結出一個紅薯的紅薯秧活到了現在。
“爺,去找奶奶。”半晌,胖少年又說道。
“出不去,到處都是喪屍,你奶奶早就沒了。”
張樹國平靜的說道:“我這把老骨頭,也撐不了幾天了,你這身胖肉早晚都會喂喪屍!”
兩個月的末世,張樹國早已有了準備,他們不可能活的了多久。
隻是,隻要他還在的一天,就不會讓孫子張傑死去。
“爺,餓了。”胖少年又說道。
張樹國起身,走進廚房裡,在灶台下有一個方便袋,是隕石雨降臨頭天晚上,他在超市買回的打折蔬菜。
如今,隻剩下一個紅薯發芽紮根在那裡。
三天前,紅薯的葉片還綠油油的,今天已經有幾片葉子枯萎,藤條也在發黃……
這棵紅薯秧每隔三天,就能結一個拳頭大的紅薯,咬上一口都能頂上一天餓。
本該在今天結出紅薯的,可此時在那根莖下,什麼也沒有。
老人陷入了猶豫,要不要將紅薯藤吃掉?
吃掉後,爺孫倆的希望就徹底沒有了,可就算不吃掉……
院子裡那口老井,在一個禮拜前就乾枯,沒有水源繼續澆灌,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棵紅薯秧枯死。
“吃掉也隻能管一頓飽飯,下一頓呢?”趙樹國嘀咕道。
他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孫子吃完這頓就死。
最終,張樹國老眼中閃過決斷,轉身蹣跚走出廚房。
“張傑,爺爺出門找水源,你留在家裡。”
張傑抬頭看著爺爺,嘴唇動了動,沉默。
先前說了幾句話,已經是超常發揮,自閉症患者隻有在最在意的事情上才會偶然開口。
張樹國一聲歎息,找到自己的拐杖,打開門慢慢走出門外。
此時,正午的陽光明媚璀璨,世界卻一片荒涼。
張樹國已經快九十歲了,他知道,自己這一出門,可能再也回不來。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住了一輩子的房子。
一個月前,有植被爬上了房子的牆壁,水泥都被分解了,張樹國發現後,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清理乾淨。
如今又被藤蔓長滿。
張樹國又是一聲歎息,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清理。
就在張樹國邁開腳步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張傑。
“你出來做什麼?”張樹國怒道:“趕緊滾回去!”
“爺。”張傑隻說了一個字,畏懼的看著他。
“回去!”
張樹國舉起拐杖,用力敲在張傑身上:“到底還聽不聽話啊?”
張傑一動也不動,任由拐杖落下。張樹國年紀太大,根本就打不疼,反倒累的氣喘籲籲。
最終,老人隻能仰天長歎:“反正是要死的,冒險就冒險吧!”
張樹國收起拐杖,牽起孫子的手,蹣跚著往前走。
還記得城中村裡有一口古井,如果附近還有水源,一定在那裡,那裡也在拆遷範圍,附近應該沒有多少喪屍。
半個小時後,爺孫倆來到一口古井前,井口都坍塌了大半。
張樹國艱難彎腰,撿起一塊石子丟下去。
噗通!
有水花濺起的聲音傳出來。
“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