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浪滾滾的天都江如千軍萬馬般奔騰向東,江麵極寬,放眼望去隻能看到水天相接之處。
此時已至巳時,江麵無風無霧,能見度極佳。幾艘巨大的樓船橫亙在江麵之上,樓船邊圍著大大小小的各式戰船。
景國女皇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站在望台上了望江麵。
隱隱地能看到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幾點帆影。
“陛下,從淩晨開始對麵水軍的哨船和戰船頻繁入我境內騷擾。我水軍和他們已對上兩次,好在都被我軍擊退。他們水軍沒有咱們的船大,其間還出現了大型的運兵船,想來對麵的梁軍有可能要伺機大舉進攻。”
江都水軍指揮使將今日軍情彙報給一旁的女皇。
“如此綿長的江邊防線,能防住梁軍在彆處上岸嗎?”
墨欣蘭第一次來到江都天塹,感歎天地造物神奇壯觀之餘,也擔心天都江沿岸無法做到處處設防,從而使梁軍有可乘之機。
“陛下請放心,連綿千裡的江都泗陵防線,看似很長,但利於大股部隊登岸的地方卻隻有幾處,每處都有咱們的重兵布防,其它地方都是采用煙墩哨所的方式,一旦發現有敵軍登陸就會發出煙火警訊,周圍守軍便會迅速來援的。”
女皇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兵士跑上了望台。
“報~~景軍大人,烽火台~~~烽火台點燃了。”
兵士氣喘籲籲,慌張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吾皇~~萬歲,陛下恕罪,軍情緊~~~急。”
那名兵士稟告完,接著就給女皇跪下了。
“快起來,朕恕你無罪,軍情要緊。”
“稟報將軍,是泗陵和老虎口兩處烽煙。屬下已確認了烽煙信號,不會有錯,全部是告急的信號。”
指揮使聽罷,額頭上的汗刷的就冒出了一層。
“泗陵、老虎口,兩地出了什麼事?”
女皇雖不懂軍事,但觀二人神色也是明白這兩地出事將意味著什麼。她表情嚴肅至極,微微眯眼沉聲道。
“陳將軍,給朕解釋下。”
指揮使用衣袖擦著額上的汗,躬身說:“稟告陛下,傳來的烽火信號都是告急,也就是最高級彆的危險信號,這也意味著梁軍可能對這兩地發起了大規模進攻。”
“依將軍之見,梁軍分彆進攻兩地,有何意圖?”
“梁軍定是希望我們顧此失彼,一旦突破江防,敵人就可東西對進,進而瓦解整條防線。”
指揮使側目看了一眼垂眸沉思的女皇,垂首繼續說:“不過,還請陛下寬心,我水軍能完全壓製梁國水軍,他們是不可能安然登岸的。”
“陳將軍的意思是說梁國發起全麵進攻了,是嗎?”
女皇纖掌微微施力按在木台上,她眺望江麵,驀然拋出一問。
“回陛下,可以這樣說。”
......
女皇沉默了片刻,身體有些搖晃,凝絡在她身後偷偷扶住了女皇。
“老虎口,中軍,周大將軍。算的可真準呐。”
女皇沉吟絮語。
“陛下不必太過擔心,老虎口那裡水勢湍急,不適合大部隊登岸。況且天衝衛的防區離此處不遠,烽火一起,定會急速馳援,中軍大營應該無礙。”
見到女皇麵露擔憂之色,陳指揮使連忙寬慰道。
“那就好~~”
墨欣蘭總算鬆了口氣。
“陳將軍,你去布置應對方略去吧,朕想單獨待會兒。”
女皇緩了口氣,恢複了皇者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