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幾個禦史一同厲聲喝問。
秦牧玄輕佻地掏了掏耳朵,一副麵對千夫所指也全然不在意的表情。
“罪,我認,本將做了便是做了,敢做也敢當。”秦牧玄臉上的輕佻消失無蹤,那一身沙場之上的殺伐凶氣隱藏不住,他驀然擠出兩個字:
“但是~~!!”
對麵幾名禦史剛轉身抱著玉圭準備向聖上聲討秦牧玄,卻被這聲勢逼得再不敢作聲。
“本將所認之罪不是你們說的私造兵器意圖不軌,而是克扣......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貪汙軍用物資私用。”
眼見幾名禦史又要張嘴發難,秦牧玄當即伸手示意打住。
“你們叨叨不休許久了,該輪到本將說話了吧。你們背後之人再著急,總得讓本將把話講完,又沒火上房,莫慌,聽我給你們細細掰扯掰扯。”
“我等乃直言忠臣,朝中有奸佞之人,我等自當直言進諫,何來背後之人。”
幾人一起一甩袍袖輕哼,不屑地擺正官袍,一副羞於與奸臣賊子為伍的架勢。
“好~~說得好,那敢問幾位忠臣大人,你們匠作營的賬冊哪來的!”秦牧玄看向文官班列,眼神犀利,說,“本將沒記錯的話,那可是軍中機密,你們小小禦史有什麼權利查閱匠作營賬冊了,而且還查閱的是我軍新銳武器弩炮的賬冊,這可是軍國重器。”
漫長的寂靜中,兩名後來站出來的禦史靜靜發呆了一會兒,用異樣的眼光看向站在前麵的楊禦史。
龍椅上趙欽似乎被這一席話點醒,瞬間了悟。對啊,方才一眾官員都在關注那要命的弩炮下落,居然都未注意到這點,一名禦史怎會如此關注軍機,刺探軍機要務,這是萬萬說不通的。
“該講了吧,你們又閉口不言了。那好,你們不說便讓本將猜猜看,你們是在找弩炮的製造圖紙吧?!”
這句看似問話實則是在問責的話使那兩名禦史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楊禦史。
“隻可惜沒找到吧,卻翻到了製造弩炮的用料單,要不,你們怎會知道本將私用的材料剛好還能再造一架弩炮?本將作為這弩炮的設計者都不清楚造一架弩炮具體要多少材料,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來,講出你們的故事給大家聽聽,本將也很感興趣。”
文官班列前段的幾名高官半闔了眸聆聽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楊禦史,秦卿說的也頗有道理,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趙欽又拿起那一遝文書慢慢翻閱了片刻,而後冷眼端詳著下邊,那眸中黑漆一片。
“陛~~陛下........”
聽聞皇帝又發話了,楊禦史再不敢看噗通跪伏在了地上,微抖著身子,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誰指使你丫的,敢刺探軍情?你若是落在本將的軍營裡,就是個被砍了掛旗杆的料兒。”
武官隊列前排的一個大胡子武官拿著玉圭指著跪在地上的楊禦史大聲嗬斥,聲震屋瓦。
好粗魯的武將,好大的嗓門。秦牧玄捏了捏被震出回音的耳朵。
“羅將軍,你可看好,這裡是大朝會,不是你的校場,不許放肆!”
龍椅上的趙欽被那一嗓子嚇了一跳,一看便知是那羅瘋子在叫囂,方才一肚子氣頓時泄了一半,和這麼個渾人置氣隻會越來越氣。
“是,陛下,俺隻是看不得他丫的這幫吃裡扒外的東西。”
“好了,你閉嘴。”
“好嘞。”
說好了不置氣,但實在忍不住,趙欽扶額歎息。
“老羅說的對啊!”“話糙理不糙。”
武人陣營也開始騷動起來。
“陛下,老臣有話說。”
此時,文官班列裡又走出一人。
“馬愛卿,有話請講。”
“陛下,這楊禦史確有問題,應立即交於我刑部嚴加審訊,挖出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