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昨夜沒受委屈吧,睡得可好?”
換上一身乾淨的將官服,打理好官容的秦牧玄一進入袁洺宸的公事房,披著厚厚裘皮大氅的袁洺宸就迎了上來,一陣的噓寒問暖。
秦牧玄心中一陣暖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病殃殃的夜影司同知才是他的親爹。
“袁叔,你的手下照顧得很好,小侄昨晚沒受啥罪。”
“哦~~那便好。賢侄彆站在那,來,坐,喝些熱茶。”袁洺宸拍拍身邊的座位,然後向房外吩咐道,“來人,送些點心來,再上碗熱粥。”
“是,大人。”門外親衛應是離去。
不多時,一碟豆糕炸角,一小籠包子,一碗香氣四溢的白粥和一小碟鹹菜就端上了桌。
“叔,你不吃嗎,這點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袁洺宸輕笑,嗅了嗅新茶輕輕吹了吹,他說:“叔我吃過了,你儘管吃,不夠我再吩咐人去買。”
秦牧玄也不客氣,喝了口粥,暖暖受傷的心靈,拿起豆糕就往嘴裡塞。
看著秦牧玄狼吞虎咽的吃相,一旁的袁洺宸開心的就像老媽子似的,不一會兒又端了上來兩籠包子。
“賢侄,待會兒的提審也就走個過場,雖刑部會派人來旁聽,卻沒有話語權,你就湊合著應付得了。
袁洺宸趁秦牧玄吃飯的當口,趕緊交代需要注意的事宜,確保提審能儘快順利地結束。
“謹記啊,不可認罪,更不能矢口否認,扯些不疼不癢的就行,大不了就保持沉默嘛。過了今日提審,下次堂審的時日......與你無關,你就安心辦你的事情吧。”
堂審之日是需皇帝旨意的,袁洺宸知道對於此事,陛下的態度始終是不清不楚,所以堂審之日陛下肯定又會裝糊塗,一直拖到秦牧玄歸來。
“提審完你也不必再回詔獄了,千麵姬會來幫你,還有那個林茂才......就是你那個替身易容,他會代你去蹲大獄,直到你回來。”
“叔~~你是說林茂才呀,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聽說林茂才要替自己蹲大獄,秦牧玄放下手中的碗筷,囑托道,“我這一去還不知幾日才能回來,他彆在大獄裡呆出毛病來。叔,你可得幫我照顧好那個舉人,人家冒著風險頂替我,咱得對得住人家。”
袁洺宸翻手拍著秦牧玄的後背,說:“放心,賢侄。我會派專人照顧他的。”
“還要為他專供飯食飲水,防止有心之人暗中下毒。叔,你是不知道那幫家夥為了乾掉我,可是啥事都乾得出的。”
“行行~~知道啦,我讓親兵親自給他送飯,讓夜影司最精銳的暗衛在昭獄附近蹲守,這總行了吧?”
袁洺宸眉毛上抬覺得好笑,看不出來,殺伐果斷的秦將軍還有如此一麵,真是令人意外。
“行,那就拜托袁叔了,堅持到我回來。”秦牧玄拿出方帕擦了擦嘴,起身拍掉身上的糕點渣兒,做了個請的姿勢,他說,“該乾正事了,袁叔,一起去提審我。走~”
袁洺宸一臉的黑線。
時至正午,天空湛藍而高遠,空氣回暖了些,夜影司衙門大門外,袁洺宸在風中裹緊在厚厚的裘皮大氅裡,此刻他一臉職業式的微笑,恭送一臉鐵青的官員們上轎離開。
隻見那幾名官員皆是一甩袍袖,冷哼一聲,黑著臉走進轎子,連聲客氣的招呼也不打,就徑直離開了夜影司衙門。
幾人走後,袁洺宸陡然斂起笑意,輕啐了一口,轉身回到了衙門裡。
怎奈呀,群臣多是畏懼卻也瞧不上這些皇帝爪牙。而他們夜影司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袁洺宸回到公事房,一進門,就看到屋內有三個人正在愉快地交談,還不時發出痛快的笑聲。
“方校尉,見到本將軍為何不拜啊!小心,本將治你個不敬上官之罪。”
“秦牧玄”負手,一臉倨傲地對身旁一個高大武官模樣的人說道。
“我平日裡從不這般講話。記住一定要霸氣,挺起胸膛,要顯出傲氣,眼神再犀利些,對就這樣,”
那名高大的武官似乎在教“秦牧玄”說話。他也負手,眼神凶惡地看著“秦牧玄”。隻見側顏,那雙眼睛雖顯凶狠之色,不過有哪裡說不出的不對勁兒。
“不能說‘治罪’,應當更粗魯些,若是本將軍定會如此說,‘見到本將不拜,小心,老子揍死你丫的’。”
而“秦牧玄”則是在模仿著高大武官的動作,一副虛心學習的模樣,惡聲惡氣地飆著臟話。
旁邊一長相清純的女子,眼眸隨高大武官的動作而移動,還不住地咯咯笑著。
“看來你們都準備好啦。”
袁洺宸微笑著慢慢跨過門檻進到房間裡來。
“大人,屬下已經給兩位完成易容了,請大人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