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翼展如幡的巨大鷹隼在微亮天穹下翱翔,盤旋兩圈後輕盈地落入北涼軍中軍大營之中。
“王爺,王庭急報。”
親衛把一個金色的小圓筒雙手呈給左賢王巴圖爾。
揮退親衛後巴圖爾拆開金筒,從裡麵抽出了白色絲綢卷軸。
看了眼卷軸上的信息,左賢王微微一笑。背著手走出金帳,地平線處那個殘破的荊原堡映入左賢王眼簾。
“破城藏兵,燈下黑。嗯~~很意外也很致命。不過好兒子,為父先勝一局,下次希望能見你一麵。”
沒過多久,北涼營地鼓聲接連響起。
“報~~大將軍,探馬來報,北涼大營拔營北去了,就在半個時辰以前。敵軍撤退有序,狼騎兵護衛兩翼。故張將軍沒下令出營追擊。”
梁軍中軍大營正沉浸在慶祝大勝的歡樂中,一個傳令兵風風火火地跑進大帳裡稟報道。
“哈哈好啊~~~這老小子丫的怕啦,夾著尾巴逃跑啦。”
一個大胡子武將丟下手裡攥著的雞腿,大聲大氣地說道“老張也忒膽小了,換俺早就追上去揍他丫的了,哪能讓那老小子這麼舒坦回去。”
主位上的司徒大將軍掏了掏被震出回音的耳朵,無奈地看了一眼那個大胡子將官。
“羅將軍,你好歹是高官,注意一下言行,中軍大帳不準大聲喧嘩不知道嗎?今次大勝,本將就不與你計較。”
“嗬嗬~~大將軍,俺太興奮了,注意注意。”
羅將軍向著主座上的司徒大將軍抱拳賠禮,接著又陪著笑向周圍一眾將官做了個羅圈揖。
“張將軍對策很穩妥,敵軍不是敗退,而是有序撤退。追擊一定討不了好處。此役左賢王這老狐狸行動得疏為怪異,先是中軍按兵不動,沒跟隨前鋒移動,導致咱們有機會切斷前軍後援。後來幾萬大軍陷入重圍,他精銳狼騎兵若全力進攻荊原堡,未必不能解圍,而他卻作壁上觀,眼見著友軍和北涼花剌部陷入重圍而不救。本將總感覺他是故意送前軍來送死的。他為何要如此?”
司徒大將軍實在想不通,左賢王這麼做實在不合邏輯。
“來人呐——”
帳外親兵入帳聽命。
“調宣化營防守荊原堡,其餘各部嚴守各個隘口,我將令任何人不許通過,務必不要放走一個敵軍。”
傳令兵應是退了出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將軍決定還是小心為上。
一名背插三把令旗的黑甲騎士大喊著全速策馬跨過永安城外虹橋,販夫走卒,文人小姐紛紛尖叫著避讓,一路雞飛狗跳,瓜果紙扇香巾亂飛。
“鴻翎急使,速速讓開!”
眼見就要衝到城門口了,馬上騎士高舉紅色令旗,大聲疾呼,馬速絲毫未減。
城門官自是知曉鴻翎急使意味著什麼,更何況這是黑甲三翎的鴻翎急使,是少見的夜影司急使,那是地方官府急使受阻無法送達的情況下,才由夜影司使用特殊渠道發出的急信。縱使皇帝陛下休息了,也要叫醒的驚天大事才會用到這種鴻翎急使。城門官趕緊招呼手下分開人群,讓鴻翎急使通過。
“乖乖~~出大事啦!!”
望著馬上騎士的背影,城門官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感歎道。
袁洺宸被幾個強壯的轎夫抬著火急火燎地進了宮,坐轎入宮,是皇帝陛下體恤袁洺宸給予的特許。
方才接到首輔大臣和太子急招,縱然身體再不濟也要趕緊進宮。
轎子停在東宮議政殿外,袁洺宸剛被親衛扶下轎,就見太子殿下和四位閣臣都站在石階之上,似乎都在等著他到來。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袁洺宸向著小太子深施了一禮。
袁洺宸欲要再向四位閣臣施禮,太子趙恒趕緊出聲,焦急之情溢於言表,“袁大人不必多禮,趕緊接鴻翎急使的密信,這裡隻有你有資格接信。”
“使者,這是你們夜影司同知袁大人,急信交給他沒問題了吧。”
袁洺宸這才看到,站在一旁角落裡的鴻翎急使。見來人打扮,他目光一縮,總算知道為什麼急招他入宮了。
原來這夜影司鴻翎急使所送信或物,要麼直接交與皇帝要麼交與夜影司最高長官轉交皇帝,其餘人誰都沒資格接信。這信使一進宮就嚷嚷著要趕緊見皇帝陛下。幸虧撞見了首輔嚴大人,嚴大人見是夜影司鴻翎急使,知道出了大事。騙信使說皇帝今日有要事出宮,可以把密信交由夜影司長官轉交。所以,臨時監國的太子殿下才急招袁洺宸入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