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田繼武一行被一群百姓包圍的時候。街道的另一頭,一個探子慌慌張張地跑上了一棟木樓。
“頭兒,頭兒,不好啦,東西被人發現啦。”
“我草!!那小子耍滑頭,快,趕緊追上去。”
一聲響亮的呼哨,街道兩邊建築裡陸陸續續竄出一大票的人,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走,去抓人!”
一群人提著棍棒鐵齒,急火火地向街道儘頭湧去,嚇得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避讓。
讓老子抓個現行,待會連人帶東西一起帶回署裡,看這小子還如何抵賴。一心想著田繼武到底還是露出了馬腳,領頭的漢子一路之上都有些興奮。
可當他看到街上圍著那麼多人時,心裡還是吃了一驚。再看到那群人持著各式“武器”在對著地上幾個人形物體瘋狂輸出時,他的心裡又是一寒。
這是在耍滑頭?!這怕不是要出人命了吧!
領頭漢子那可是打人的行家,是往死裡打還是在演戲,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現下的這場麵他敢肯定,再不製止的話,放個屁的功夫,地上恐怕就隻剩屍體了。
於是就發生了之前的一幕,出示事先準備的官牌後,那群凶狠的暴民才停下手來。
“說說是咋回事兒,為何在此當街鬥毆?”
那領頭的官差手裡握著鐵齒,凶神惡煞地質問眼前這一群百姓。而他身後的人則俯身查看地上躺著幾人的情況。
“俺,俺是赤衣衛行動署的,自己人!!”李愣子仰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解釋。
“你,閉,嘴”田繼武趴在地上,對著李愣子低聲斷續道。
接著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碎銀子趁人不注意塞到了來查看他的那人手裡,艱難地對那人說“官爺我們到此運貨,不曾想被這些人無辜毆打,貨也被搶了,請官爺給小的做主。”
那人聽聞看了看田繼武,又看了看領頭差官,握緊拳頭沒有吱聲。
“你?喂,喂!!”
當他再看向田繼武時,田繼武已然昏厥過去。那人一驚,連忙去探鼻息。還好,應該隻是昏過去了。
“大人,兩人昏迷,兩人受傷”那人湊近領頭人小聲耳語道。
“他們的貨物何在?那是重要物證,趕緊交出來,我要帶回衙門。”
“這位大人呐,老朽可否說兩句?”
那名花白胡子的老者走出人群,對著那領頭的抱拳施了一禮。
“老朽江州秀才周成。”
“周秀才,有禮了。”領頭的官差一聽這老家夥居然是個有功名的,趕緊抱拳回禮。
“整件事兒老朽都在場,這幾人分明就是偷竊漢王碑的賊人,被這些街坊鄰裡發現啦。見事情敗露,賊人還欲持械行凶搶走漢王碑,若不是這些街坊仗義出手,賊人恐會逃脫。事情就是這樣,請這位大人主持公道。”
“我能作證。”一個漢子挺身站出人群。
“還有我。”又一個漢子站了出來。
“我有物證!這是他們行凶的匕首。”
一把銀亮的匕首被從人群裡踢了出來,貼著石板路旋轉著停到領頭的差官腳邊。
領頭的差官看了看地上閃著寒光的匕首,嘴角抽了抽,眼珠子突溜溜隨著匕首轉了兩圈。
“周秀才,事情經過本官已知曉,現在把東西偷竊的贓物交於本官,本官好帶著這幾個賊人和證物一起回衙門。”差官陪著笑向周秀才說道。
“不能讓他們拿走石碑!”“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對!他們沒穿公服,來的也是恰到好處。”
周圍百姓紛紛高聲理論,幾個身材魁梧的還隱隱推搡,好似生怕這些官差上前搶石碑一樣。
隨著各種的呼喝聲,領頭官差還驚愕的發現,隻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在了中間。此刻整條街道都聚滿了百姓。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想造反嗎?妨礙官差辦案是個什麼罪名,爾等清楚嗎?”
領頭官差拔高嗓門怒吼道,但神情多少顯得色厲內荏。
“大夥兒安靜,安靜——聽老夫說一句。”
周秀才啞聲高喊,眼見氣氛不大對勁兒,他連忙用拐杖敲著地麵。這要是引起什麼騷亂,他也難逃乾係。
周圍百姓安靜了少許。
“大夥兒不要妨礙官差辦案,那是要吃官司的。聽老夫一句,咱們作為證人,跟著這位官差一起去趟衙門。漢王碑拿在咱們手裡,大夥覺得如何啊?”
街道上沉寂片刻。
“好,就聽老先生的。”“一起去,諒他們也不敢包庇賊人。”“走,漢王碑隻要在咱們手裡就行。”“叫上黃舉人一起去。”“劉公子,常公子咱們也去看看。”
周秀才向領頭官差拱了拱手,道“這位差官,您看這樣行嗎。”
“就按周秀才說的辦吧。”
還能說啥,都到這份上了,老子敢說個“不”字嗎?領頭差官麵上維持著威嚴,但心裡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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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趕緊把暈過去的賊人抬去醫治,若是死嘍就麻煩啦。剩下那個大個子帶走,回衙門。”
說完,幾個人把李愣子五花大綁押走,其餘幾人摞在那輛獨輪車上推走了。後麵跟著密密麻麻的百姓,向著江都府衙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