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角樓街,金陵城內權豪雲集之地,住在這條街上的除了權貴就是與權貴有關的富豪。整條街上皆是高門大院,街道也是修建的極為講究,每戶人家的府門都不會與另一戶人家的府門隔街相對,對街之處總是巧妙地利用街角,院牆,植被或是假山木亭,使得每戶人家一出府門麵對的就是一處彆致的小景。既不會出現兩家同時出門碰麵的尷尬又使的整條街移步異景處處皆是景致。
“南角樓街,果然名不虛傳。”
秦牧玄走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閒適的看著街道兩側的景致,不由讚歎道。
“嗬嗬~~大人,您滿意就好。”
跟隨的兩個差役陪著笑說道。
“這位大爺的喜好真是怪異,有那熱鬨的去處不去,卻專挑這等無人的街巷遊覽。這南角樓街有甚看頭,越看越覺得自家窮,越看越覺得自己寒酸,他卻看得甚是滿意,真是個怪人。”
領頭的差役暗自撇了撇嘴,心裡吐槽道。
秦牧玄遊興正濃,繼續漫步於這條雅致的街道上,身側千麵姬給他撐著油紙傘,兩人走在細雨中好似畫卷中走出的神仙眷侶。
幾人逐漸向南角樓街深處走去,街道兩側人家的府門逐漸變得奢華,越來越大。府門前的擺設也從普通石鼓變成了各種石獸,獅子石鼓,甚至還有府前擺放下馬碑的。
幾人來到了一戶人家巨大的府門前,秦牧玄駐足望去,府門之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牌匾。
“沈府。”
見這位大爺駐足不前,觀望這家府門,那領頭的差役湊上前去介紹道。
“這是咱景國第一富商金陵沈家的祖宅,沈家富甲天下,無權卻是極貴。和咱景國皇家也是沾著親的,在朝堂中也甚是有影響力。故而能在這條街上占有這般大的一片宅邸。”
“嗯~~確是富貴至極,我梁國莫有能比之者。”
如此豪奢精致的府門堪比王侯,區區商賈之家逾製至此,竟無人敢製,可見沈家在景國朝堂的權勢之盛。
沈府門前侍立的一個護院模樣的人,見門前幾人駐足觀望,便走近了來。
“幾位來我沈府有何貴乾,是否要小的去通報一聲。”
護院見為首的年輕人穿著極為考究,他也是有見識的,可在景國卻從未見過如此打扮之人。關鍵這人周身散發出的氣勢著實不凡,讓他一個武士竟生出了蟲蟻麵對神龍的無力感。故而一向眼高於頂的護院此刻的姿態也是放的很低,語氣更是恭敬有加。
“無事,隻是路過而已。”
秦牧玄看了一眼沈府大門,嘴角微微上翹,飄然轉身離去,獨留一臉莫名其妙的護院在門前目送幾人離開。
在秦牧玄幾人離開後,沈府高大的院牆上,幾個模糊的黑影瞬間消失。
“剛才那人是誰啊?”
一名老者在偌大的庭院裡神情專注的盯著一株不知名的花草修剪著,嘴裡不緊不慢的說道,好似自言自語一般。
“回三老爺,是梁國使團護軍統領方清然。”
身後響起了回應之聲,卻不見一個人影。
“哦~~梁國有意思,哎~~~這麼多年了,梁國我那能折騰的孫兒啊哎~~可苦了我那苦命的女兒了。”
老者輕聲呢喃了幾句,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盯緊此人,他很有可能就是梁國使團裡的夜影司頭領,有機會可以試著接觸一下,夜影司不會無緣無故來我沈府的,問問他們想做什麼?”
“是,老爺。”
老者摘下了鬥笠,露出了花白的發髻,望著在細雨中微微顫動的嬌豔花朵久久沒有挪動一步。
自從離開了沈府,秦牧玄走在細雨中也再沒說一句話,目光隻是看著前方,不再去看看街邊的景色。
“大人您?”
千麵姬自是看出了秦牧玄此刻心事重重,試探著靠近問道。
秦牧玄停下了腳步,側臉看了千麵姬一眼,看的千麵姬心慌慌的。
“沒事我很好。”
“喂~~你們兩個。”
那個差役上前恭敬的詢問。“大人,有何吩咐。”
“去個熱鬨的去處吧。”
“得嘞!大人,轉過這條街往北走,就是八孔橋了,過了橋可就是全金陵最熱鬨的地界了。”
“好!!就去哪兒。”
那差役向前幾步殷勤的走在前麵引路。
果然,向前行進一陣轉了個彎就走進了另一條寬闊的街道,不同於南角樓街,這條街上明顯就熱鬨了許多。
秦牧玄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開始欣賞起這不同於北方的江南繁華市井。
“噓~~~”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傳出了老遠,街巷裡迅速竄出了幾個神色各異,穿著也各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