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皇宮女皇墨欣蘭的書房——玉梳宮,此刻大門緊閉。
適才淮王帶著兩人急匆匆地覲見陛下。
此後,整座玉梳宮被嚴守起來。除幾名貼身內官站在大殿廊下值守外,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就連執殿禁衛軍都被遣到石階下守衛。
玉梳宮殿內此刻安靜得出奇,偶爾傳來女皇拉開折子的輕響。
女皇麵色肅然,端坐於龍案之後,她正仔細翻閱淮王呈上來的文書。而她麵前則擺滿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奏本文書。
禦階之下分左右坐著三個人。他們靜靜等待女皇看完那兩份文書。
不多時,女皇合上手中的折子,閉目沉思,麵容凝重。三人依舊默不作聲,等待女皇做出決策。
“四叔。”半晌女皇抬眸,看向下邊坐在左手上座的淮王墨懷安。
淮王向前探身,並未起身,抱拳施禮道“臣在,陛下可否看出其中的蹊蹺?”
“就這份北麵的密信。”
女皇從眾多的奏本文書中挑出一本紅色的小折子,緩緩道出自己的看法
“這些消息最直接的指向,就是待在北麵詔獄裡的那位,是替身的可能性極大,而他本人如今卻不知所蹤。據紫閣主傳來的報告看,北麵詔獄預先布下天羅地網。而且,那人在永安的宅邸也滿布高手,並有黑道勢力暗中的守護,具體人數不詳。總而言之,那人似乎對我們的行動早有預判,就等著咱們主動上鉤。而他本人卻於當晚,至始至終不曾露過一麵,那又何必留個替身在那兒?這不多此一舉嗎?”
女皇不得其解,須臾又拿出另一份信箋。
“這一份是崔卿的師弟從北麵寄過來的信箋。”
坐在次席的崔老,趕忙起身施禮,道“確實是師弟的信箋。他奉命聯合太玄劍宗等各宗門去太清劍門挑事。一來打壓太清劍門後輩。搓其銳氣,亂其武道之心。二來試探太清至尊是否還在山門閉關,武功是否有所突破。”
“辛苦了。你無相宗不愧是我景國最堅實的盟友。日後無相宗宗主的要求,朕,定當滿足。”
女皇不緊不慢地回應,而後示意崔老可坐下回話,不必拘謹。
“謝陛下——”崔老施禮坐下,他挪了挪身體,隻坐了一半,顯然還是很拘謹。
“從崔卿師門信中所述在趕赴太清劍門的途中,碰到的那夥人,大多都是太清門的弟子。其中的一男兩女,男子相貌極為俊美,但周身氣勢驚人。另外的一女子英氣逼人,見他們的裝扮並非江湖人士,像是官家,準確來講二人更像軍中宿將。”
女皇說“還有就是信中提及那名俊美男子意識到他的意圖,而後出手加以阻攔,亮出的是夜影司的腰牌,且那些太清門弟子更是以‘大師兄’稱呼此男子。”
“正是,陛下。臣草民願為陛下解釋一二。”崔老忙不迭地回應,想為不習武藝的女皇詳細說明。
“崔卿乃四叔護衛,亦是赤衣衛供奉。雖未有實職,卻實打實的是我景國官員,在朕麵前理當稱臣。”
“謝陛下隆恩。”
崔老再次起身鄭重施禮。
“微臣的師弟讓我那師侄給他一個教訓,可哪裡知道”
崔老祥加之補充的,正是秦牧玄與百裡丹雲的那場比試。過程中最令他的師弟感覺詭譎之處在於,原本有來有回的打鬥,最後對方卻突然變得極為強大,以碾壓之勢擊敗了百裡丹雲。而且施展的武技,並非太清劍門所擅長的劍技,但又強於近戰肉搏,十分的古怪。
“根據信中所描述之人的武技及比鬥的特點來看,微臣突然想到一個人——梁國使團護軍統領方清然。因為微臣曾與此人正麵比鬥過,他極善肉搏,且比鬥特點又符合師弟信中描述。”
崔老說“那日,微臣隱約感覺方清然在與微臣比鬥的過程中,束手束腳,人始終未放開。還以為他是顧及微臣王爺護衛的身份,沒有全力出手。可如今想來,他留有餘地是在隱藏實力,怕展露武技亦或比鬥習慣,被人識破。”
“哦?”女皇探身,揚起一側娥眉,緩聲道,“崔愛卿的意思是說,你的師弟遇到的那名男子,很有可能是方清然。”
聽完崔老的描述,女皇心中似乎清明了許多。
“沒錯,微臣看此信時莫名有種熟悉感,於是就趕緊彙報給王爺了。”
“做得好,崔愛卿相當敏銳,倒很適合赤衣衛的職位。”女皇含笑頷首,對崔老做出褒獎。
“謝陛下誇讚,微臣愧不敢當。”崔老表現的極為謙遜。
“朕覺得崔卿的分析很有道理。”
女皇在龍案上翻找出一冊文書展開,一目十行地掃視,目光停留在一處。
“從使團行進的時間來看,也說得通。嗯——夜影司高官,太清劍門大師兄,甚至此後那人的太清劍門道傳弟子的身份,武力高強,長相俊美,這些特征倒是能一一對上。加之崔卿所言,那麼使團中的護軍統領方清然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那麼,一直縈繞朕心頭的困惑——關於北麵詔獄那個替身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金蟬脫殼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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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敵人就在眼前,她卻沒有絲毫驚訝,來自各方的信息也隻不過是為她心中早有的猜測作出更好的佐證罷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