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玄身子往被窩裡縮了縮,眸子在眼皮下頻頻轉動,似是做夢般皺了皺眉。
“不是啊,哥。這不全怪我弄不明白。隻是”腦海裡的聲音顯然有些著急。
“是您、您的記憶有些混亂,文字很難關聯的上啊。況且那些拓印下來的,看似是文字,可又不止是文字。其中很多屬於符篆之類,本就複雜,還連有靈氣紋路。加之,又同我不在一個時代。”
倒黴孩子,苦了你啦。秦牧玄躺在床上,歎了口氣。
聲音頓了頓,再次揚起“雖然具體作用暫不可知。不過,哥,有一點我卻能猜出來,這是某種陣法。”
“哦?陣法!”秦牧玄眉頭緊鎖,狐疑道。
“雖然我看不到陣法的全貌,但能通過拓印出各條靈脈判斷,這應該就是某種陣法。靈脈——用哥能聽得明白的說法——就是陣法中繪製的各條回路,通過各個陣法樞紐控製通往陣法各個節點的靈氣數量。哥,這麼說您能聽明白嗎?”
“簡單來說就像集成電路一樣,對吧?”
“哥——您聖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要是有機會,最好能到那個古墓再看一眼,見著那口石棺就更好了,那樣的話我就有把握看出這陣法的門道。”
“你小子可以啊!”
“當年我也好歹是天生道體,天才中的天才。我那宗門雖是魔修,但極其擅長陣法一道,尤其是獻祭殺生大陣。要不,我也不能在百年左右達成化神階,那些所謂正派,修行沒個幾百年休想成就化神,要我說一板一眼修行就是個糙活,您說對吧?”
“唔,這點我讚同。”
“你們兩個——隻當我不存在,是吧?”識海深處幽幽傳來一聲滿含怨氣的聲音。
“呦~~二哥您多心了,小弟方才說的不是您。二哥天資卓絕,就算在我那個時代也是絕世天才,哪能是那一板一眼的苦修士呢!”嗜血魔尊“嘿嘿”地陪笑道。
“是了,這具身體就靠您撐著呢,您是全村的希望,這小子囂張慣了,說話沒個把門的,您也彆太在意。”秦牧玄趕緊打了個圓場。
“哼——”一聲沉悶的鼻音自識海深處傳來,而後就再無動靜了。
兩個家夥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珠,齊聲籲了口氣。
差點兒就把這位爺給忘了!
“咳”嗜血魔尊輕咳了一聲,“哥,有機會一定要去親眼看看,或許會有啥收獲也說不定呢。”
“我會留意。說正事兒,此次喚你出來,也是要靠你出力,你小子操控身體的本事沒的說。待會兒啊”秦牧玄交代幾句,又不由誇讚道。
“你小子操縱身體那般精熟,莫非有訣竅?”
“訣竅談不上。唯手熟爾,小弟不才,慣會用傀儡替身之術,對於操縱身體頗有心得,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身體嘛!哥若想學,那不簡單?待會小弟操縱身體之時,哥您細細體會那種感覺。二哥、二哥,您也可以感受一下,有利於您修行——”
見識海深處沒啥反應,他也隻當對方聽見了。
“身體交給你控製之際,你小子定要立刻閉氣。聽見了嗎?”秦牧玄再三叮囑。
“您放心好了,我輩魔修,豈能被凡人迷藥所惑?”
“拉倒吧你。眼下你與凡人也無兩樣,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多些謹慎肯定沒啥壞處。”
“知道了,哥。”
秦牧玄沒再說什麼,慢慢睜開了眼睛。
“叮鈴鈴~~”一連串清脆的鈴音在牢房深處響起。
“都記清楚了吧?”
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瘦削男子係上了蒙麵黑巾。
“記住了。”
“好,開始行動!”
話音落,一隊打扮的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從小巷裡魚貫而出。白日裡也無需隱藏,一行人徑直衝向不遠處的衙門大門。
那大門前赫然立著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卒,而他們身後的大門上方,一塊鐵黑色的牌匾,上書“詔獄”。
秦牧玄在牢房裡也沒閒著,他先是用棉被把那扇小小的鐵窗堵了個嚴嚴實實,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紙包來。
因為是外邦使臣的關係,入獄前,除了隨身兵刃被收走外,秦牧玄並沒有被仔細搜過身。誰也沒料到,這家夥自打一開始就夾藏私貨意圖越獄。
隔壁獄友——幾個書生打扮的人,此刻正用好奇的眼光瞧著這個像是典獄長一樣的囚犯,一直在那裡乾著莫名其妙的事情,卻無人敢聲張,這位爺隻要不越獄,以獄卒對他的恭敬態度,誰也不會去找不自在。這些書生是有書生意氣卻不缺心眼兒。
秦牧玄解開紙包,裡麵是一包灰色的粉末。
秦牧玄看了眼那堆粉末,反手倒入了桌上的木桶之中。木桶裡裝滿的清水,是他剛喚來的獄卒送來的洗漱用水。
眼見著粉末入水即化,秦牧玄又從懷裡掏出一包綠色的紙包,而後是一包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