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練女子敲了敲平放在桌麵上的一遝照片。
眾多照片中的少年，身著不儘相同，背景也各有迥異。顯然這些不同角度的照片並非同一時期、同一地點拍攝下的，卻都顯出剛剛出現在視頻裡的那張極英俊的臉。
此時的秦牧玄正靠在直升機的窗口前，看著下方掠過的景色出神。
直升機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飛得很慢，像故意放慢了速度方便乘坐的人觀光一樣。
秦牧玄感覺周圍投來的數道目光，正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其中的兩道目光尤為明顯。它們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始終肆無忌憚地打量他表情的變化。
這讓秦牧玄多少有些惱怒，但他還是強壓住怒火沒有發作。當他同意跟這些所謂修行管理局的人一起同行的那刻，早已預料到目前的狀況。
既然這個世界存在所謂的修行者，就代表他並非特殊存在，也無需擔心被拉去切片做研究的風險。頂多背個擾亂治安的罪名。
如今積極配合調查，秦牧玄更多是想通過這些政府部門去了解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透過舷窗，一條寬闊的大河在秦牧玄眼前粼粼展開。
在空中可以清楚觀察到河麵上往來經過的大小船隻，甚至其中還有一艘修長巨大的銀灰色船隻。秦牧玄立刻斷定——那是一艘停泊在港口的巨大戰艦。
想必這個世界與地球的科技水平差不多。除了修行者，其它也大同小異。
……江都市？秦牧玄在心中默念著這名字。
當一座宏偉現代的斜拉式跨江大橋出現在座艙視野內時，秦牧玄不再細長的雙眸裡鋒芒一閃即逝，心中早已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條大河，該不會是天都江吧？大江橫跨南北——南北統一——成了一個國家？
“我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飛躍天都江。”秦牧玄眼朝窗外，仿佛自語般喃喃道，“自天上俯瞰江都城，還真是大啊~~”
坐在前排的許懷微微一笑附和道“那是當然。江都城可是我夏國第二大城市，第一經濟中心，在全世界也是數得上的大都會。”
說這話時，許懷臉上的自豪之色儘顯，同時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還時刻不停地審視秦牧玄表情的變化，似乎努力從中想看出點什麼。
原來真是天都江！這裡或許是那個世界很多年以後的模樣也未可知。
秦牧玄見許懷竟沒糾正他“天都江”的說法，而是自然而然的介紹起江都市，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從城市規模與繁華程度上看，原來這裡就相當於中國上海的地位。夏國的版圖也與中國無異，是個南北一統的國家。先前景國的江都城居然發展成了橫跨南北兩岸的超級都市。那些沼澤灘塗在先進的科技力量麵前啥也不是。
秦牧玄心中暗自感慨，嘴裡卻故作惋惜地長歎了一聲“大城市好啊！大城市繁華，燈紅酒綠不夜城。可惜，可惜哪~~最終都是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失去了城市特色和傳統人文生態。真可謂是有得亦有失。”
“怎麼會沒有啦？你沒來過江都市吧！”
還沒等許懷回應，坐在一旁的華鎣就急不可待地爭辯起來。
到底是年輕，經不得激。華鎣是土生土長的江都人，哪裡容得人諷刺她的故鄉是座沒文化傳承的城市。
許懷也沒阻止華鎣，隻是在一旁微笑著看著二人。
“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給推薦推薦，要有江都特色的哦。”
秦牧玄饒有興味，讓華鎣給推薦旅遊打卡點，和煦的微笑加上俊美的五官和磁性的嗓音，華鎣竟恍惚了一瞬。
這男人真的會發光！
到底經過特彆的訓練。即使由於經驗不足，被秦牧玄一句話就激起了好勝心，但經過剛才的一晃神，華鎣倒是冷靜了下來。她沒再急著回答秦牧玄有心預設的問題，美眸一側像在詢問一旁的許懷。
似乎是得到了後者的某種肯定，華鎣輕輕清了清嗓子，麵對秦牧玄露出了一副職業的微笑。
“江都市好玩的地方眾多。比如老城門街，那裡的夜市可熱鬨啦，登上老城牆一覽繁華夜市。那座城牆是保留最完整的六百多年前景國江都北門，依舊保有當年的壯觀！老城門的夜市更是江都市一絕，一到晚上，那裡的幾家百年老號就會開張，有桃記江都菜館，玉珍齋的特色糕點，崔記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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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鎣如數家珍似的說出一連串有名有號的百年老鋪，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到底是年輕女孩，說到玩，滿眼充斥的都是小星星。
“沈記玉珍齋的糕點我吃過，還是不錯的，崔記的糖人更是一絕。王記的水果撈我也有幸嘗過，看來江都市的傳統傳承得不錯嘛。”看著華鎣露出了小女孩本相，秦牧玄隨聲附和，活躍著氣氛。
一旁靜靜聽二人對話的許懷，眼中金光一閃，嘴角微不可察地牽動一下。
都是千年的狐狸，談什麼聊齋！這一刻看似氣氛融洽，實則雙方已是幾番交手，下的套一套接著一套。
“玉珍齋的糕點可是我的最愛，尤其是特色梅花糕，可謂天下第一。”華鎣說，麵上難掩興奮之色。
“壞嘍！！這小丫頭學壞了，也開始給老子下套嘍。”秦牧玄心下警惕，麵上仍舊是一臉和煦地回應。
兩人接著就老街，寺廟，傳統古建來回聊了好一會兒，期間一旁的許懷還不時插上幾句，直到坐在最前排的那個特種兵隊長大聲提醒所有人目的地到了，準備著陸。三人的話題這才結束。雙方各自滿意，都是收獲滿滿。
漢王祠！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秦牧玄托著下巴看向窗外。
直升機正繞著一棟灰色閃著金屬光澤的高層建築盤旋。除了這棟建築，以及周圍幾棟矮小一些的連帶建築外，周圍已然不見了繁華的街道，入眼處皆是翠綠色的山巒。
郊區的軍事禁區嗎？待會兒又不知會收到如何地接待？
這麼個地方。秦牧玄也有些緊張，若想從這裡逃出去，恐怕比登天還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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