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篇字一口氣寫完。
最後一百餘字的時候,明顯見出心急,結構有些鬆散變形,筆畫不時有走樣。
大概兩年前,我就可以寫到近四百字而不變形,但這剩餘一百字卻始終不能一氣嗬成,兩年來未有寸進。
妙姐說我還需要曆事練心磨性,才能突破這剩餘一百多字的極限。
我也不糾結這一點,收拾東西,換上練功服,來到院子裡。
今晚是個大晴天,老大的一輪明月高掛夜空,將院子裡映得一片雪亮,讓人心情大好。
我在院中站定,拉開架勢,緩緩打起來。
妙姐教我的是內家拳,沒說是什麼來路傳承,隻說是養生用的,招法大開大闔,沉穩剛猛,感覺用來打架也一定好用。
不過我從來沒試過,不是不想試,而是妙姐不允許我用這拳法打架。
拳勢初時緩慢舒展,隨著一招招打下來,筋骨拉伸開來,速度便越來越快,待到最後三招,幾乎同時打出,在空中砸出一連串鞭炮般的炸裂脆響。
我緩緩收招,雙手捧至腹部,張嘴吐氣,一條白氣如同利箭般無聲射出,直到三米開外才散開。
妙姐能吐五米,還伴有鳴響。
所以我打不過她。
整套拳練下來,出了一身透汗,說不出的輕鬆爽快。
一轉頭,看到馮娟正站在窗前看著這邊。
我衝她笑了笑。
馮娟有些不好意思地離開窗前,卻也沒把窗簾拉攏,而是留了一條一掌寬的縫隙。
縫隙正中,安眠香的火頭微微閃亮。
我回到臥房,用冷水擦洗全身,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克製而壓抑,痛苦中帶著歡愉。
我睜開眼睛,先看時間。
十二點整。
這是一天之中陽氣儘退,陰氣至盛的時刻。
也是最適合陰幽宵小作祟的時刻。
我翻身下床,披上大衣,走出臥房,來到客戶窗前,順著那個窗簾縫隙看進去。
黑暗中,一個白生生的身子正在床上不安地扭動著,兩條修長的大腿死死絞在一起。
大冷的天,不著寸縷,也沒蓋被,皮膚表麵卻泛起一層燥熱的嫣紅,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緊咬著嘴唇,發出低沉婉轉千折百回的呻吟。
雙眼依舊緊閉。
眼皮下,可以看到眼珠正快速轉動的軌跡。
明顯是被夢給魘到了。
我輕輕敲了下窗框下沿。
窗內的香頭微微一閃,熄滅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門框上的那枚大錢翻轉墜落,砸到門檻上,發出一聲悶響。
床上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