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給老曹把酒倒上,問“常老仙是什麼根底?”
老曹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他是拜無生老母的,正經的花蓮嫡係,掌著三蓮秘法,早些年隻在下邊村子裡傳教,能進金城站穩,靠的是給老袁爺續命。”
“三蓮秘法裡,可沒有正經續命的手段,他用的是外道劫壽續命的法子吧,三年一續,四輪固命,常老仙讓大軍給斃了之後,老袁爺下場怕是不會太好。”
“嘿,可不是嘛,那老幾把燈五零年被抓起來,沒熬到公審槍斃,就死在獄裡,外麵看著皮肉完好,可肚子裡都爛成泥了,慘著呢。”
“都這樣了,常老仙的徒弟還能在金城混得開?”
“有什麼混不開的?就算最後出事,那不也多活了那麼些年?這幫子老幾把燈,黑心爛肝的,能多活一年,吃屎都願意啊。”
“常老仙那徒弟還在做劫壽續命這勾當?”
“這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一小片警,除了管片這一塊,彆的什麼事都不知道。不過啊,這劫壽續命的法子太損,肯定要招報應,就看報應在誰身上了。”
“您還信報應呢?”
“我信個屁,喝酒!這兩瓶可是我舍了老臉去跟我當年的徒弟討來的,可不能浪費了。”
老曹再不肯說常老仙的事情了,隻聊些大河村的閒嗑。
我也不再多問,隻陪他喝酒。
這一頓直喝到傍七點才算完事,兩斤酒點滴沒剩。
老曹喝得儘興,將剩下的熟牛肉打包拎了,臨出門的時候,到底還是對我說了一句,“你真叫周成?”
我反問“您老真姓曹?”
老曹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我一巴掌,哼著小曲,晃晃蕩蕩地走了。
我回屋收拾桌子,順便看了看酒杯壓出來的窟窿,然後正常做晚課,寫字,打拳。
做完晚課,回到房間洗漱上床,閉眼眯了一個點,起床出門,經過村口警務室的時候瞧了一眼,屋裡燈火通明。
大晚上的,老曹裹著大衣,坐在窗口,垂頭打著瞌睡。
當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抬頭睜眼,恰好與我對了個眼。
我衝他一笑,輕輕揮了揮手,便走出村子。
村口路旁,長發男人正靠在車邊,見我出來,也不說話,立刻上車發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