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字。
連續三次,都是字!
這個結果如同冷水般撲滅了我胸口的火焰。
我定了定神,重新再拋三次。
依舊是字!
字,天生殺機!
這是心魔。
這段時間過得太順,無往不利,殺伐過多,導致自己的信心過度膨脹,再加上剛才喝了酒,以至於產生了無所不能的錯覺。
這是術士的大忌。
一旦陷入這種錯覺不能自拔,也就離瘋癲不遠了。
妙姐說過,心魔是每個術士必然要經曆的劫難,學了外道術就一定會有心魔,所以才要時時磨心養氣,自我警醒。
我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大雪,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汽,按住胸中爐火般的沸騰,轉回屋內,脫了大衣,攤開筆墨紙張,開始寫清靜經。
最初心思紛亂,寫得繚草急切,筆鋒如刀,充滿殺機,寫到一半的時候,終於冷靜下來,字跡變得平穩端正,越寫越是順滑,全文一氣嗬成。
寫完回頭再看,竟然是越往後寫得越好,尤其是最後一段,比以往剛開始寫的時候還要端正齊整。
我換了一張紙,再次從頭寫起。
這一回隻剩下最後三十多字沒能穩住。
這心境上終究還是向前突破了一小步。
直接去找韋八攤牌,是最下選擇。
就算鬥法能贏,也容易打草驚蛇,而且一路這麼走下去,殺伐過多,影響太壞,隻怕到時候第一個要辦我的就是張寶山和老曹了。
太平年月,過於激烈的手段不能使,隻有潤物無聲,徐徐圖之,才是正道。
還要再穩一穩。
我把那份資料收好,不再去想它,收拾了筆墨紙張,便到院中打拳,完成晚課。
一套拳打完,酒意儘消,神清氣爽,正要回屋洗漱休息,卻見何芳兵從對院走出來,徑直到了院門口。
“我來收拾碗筷。”
何芳兵這樣說。
我說“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說,不用繞彎子。”
何芳兵絞著手,回頭看了眼自家院子,“能進去說嗎?我跟我媽說的是來收拾碗筷。”
我把她讓進屋裡,她這才說“有件事情,我沒敢告訴我媽,我怕她擔心。”
我給她倒了杯茶,“是請碟仙請來的東西沒送走嗎?”
何芳兵詫異地看我一眼,“你看出來了?”
“在醫院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東西是趁你失魂才附到你身上,你的魂招回來了,用不了多久,它就會被排斥走。最近一段時間你可能會出現多夢失眠,無意識寫下些前言不搭後語的雜字片段,這都不要緊。你要是擔心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你回去抓了煮茶喝,能夠減輕症狀。”
“我不是擔心這個。”何芳兵從兜裡掏出個疊著的紙條,“今天早上睡醒的時候,我發現床頭放著這個,字跡是我的,可我完全不記得寫過。”
我沒接紙條,“我隻管治病,不問因果,這是行規。”
何芳兵說“這上麵寫的,要給你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