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館子出來的時候，就頭重腳輕，被夜風一吹，肚子裡翻江倒海，立馬扶牆吐了一氣。/br這工夫腦子裡就有些迷糊，記憶斷斷續續。/br前一刻還記得正在街上晃蕩，後一刻就坐在路邊歇腳，中間怎麼過來的完全想不起來。/br我拍著腦袋正思考著，就聽有人說話。/br“姐們兒，跟哥幾個耍耍？”/br“彆走啊，哥幾個保你爽得淌水。”/br我抬頭瞟了一眼。/br四個留著長頭發的小混子正圍著個女人，調笑著，動手動腳。/br這女人濃汝豔抹，燙著時髦的大波浪卷，大冬天的隻披了件呢子大衣，還敞著懷，露出裡麵緊身的旗袍，峰高入雲，腰細一握。/br她毫不慌張，抬手煽了當先要摸她前胸的小混子一個耳光，罵道：“滾，小鱉犢子，特麼的毛長齊了嘛搞你姑奶奶，回去問問三拐子，敢不敢讓姑奶奶陪他耍？”/br那小混子被這一巴掌煽得大火，反手抽了回去，“特麼的三拐子算個狗**，老子早晚剁了他！按住，就在這兒辦了她！”/br這一巴掌打得女人半邊臉都腫了起來。/br她慌了，下意識扭頭想跑，卻被那三個小混子給牢牢捉住。/br挨打那個小混子上前抓住她的衣襟一扯，就把前襟給扯開，上手就摸。/br女人破口大罵，兩腿胡亂踢騰。/br慌亂間一腳踢在那挨了耳光的小混子的要害。/br他慘叫了一聲，捂著胯間彎下腰。/br“老大！”/br“老大，沒事兒吧！”/br“老大，要不要緊。”/br那連挨兩計的小混子扭曲著臉，重新站直，夾著兩腿，怒視女人，“特麼的，你個賣紅圈子的臭窖，跟老子裝個屁，看我今天不把你弄爛了！”/br他從兜裡掏出把彈簧刀，對著女人就要捅。/br我這會兒工夫已經吐完了，隻覺得從裡到外的不舒坦，越看這幾個家夥越不順眼，就吼了一嗓子，“都特麼的滾蛋，彆特麼在這兒礙眼！”/br這一嗓子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出來。/br女人本來臉上露出驚喜神色，剛張嘴要喊救命，但一看清我的樣子，立馬轉為失望，把嘴又閉上了。/br一個喝多的醉漢，怎麼看都不像能一打四的樣子。/br“艸，哪個褲頭沒拉緊，把你給露出來了。”/br那小混子冷笑著，端著彈簧刀就奔我過來。/br女人突然尖叫起來，“那個醉貓趕緊滾，老娘在這兒玩得開心，用你放屁管閒事。那小鱉犢子，來啊，有能耐在老娘身上使出來，今天看誰弄爛誰！”/br那小混子呸了一聲，沒答理女人，幾步就跑到我身前，舉刀就捅。/br我抬手捉住他的手腕，奪下彈簧刀，反手插在他的肩膀上，順手擰了一圈，然後一膝頂在他的要害上。/br小混子放聲慘叫，如同爛泥般軟倒在地上。/br後麵那三個小混子立馬放開女人，紛紛掏出刀子奔著我過來。/br我如法炮製，每人都是奪下刀，插進右肩窩，擰一圈，再給胯間要害來一下。/br四個難兄難弟齊刷刷躺在地上，比賽般狼哭鬼嚎著慘叫不停。/br“特麼的這點本事還學人混地頭，回家吃奶去吧。”/br我一人給他們一腳，搖搖晃晃繼續往家走。/br大波浪卷的女人掩著被扯破的衣服小跑追上來，“大哥，謝謝了。”/br我斜瞟了她一眼，道：“挺仗義啊，自身難保，還想著不牽連外人，跑哪片海的，報個碼頭？”/br大波浪卷女人就是一呆，道：“大哥，你說什麼，我不懂。大哥，這點錢你拿著，我身上就帶這麼多，謝謝你啊。”/br說著從大衣內兜裡摸出個鼓鼓囊囊的錢夾子，從裡麵抽出一疊老人頭往我手裡塞。/br我推開那疊老人頭，衝她點了點頭，“我不跟種花園子的往來！”/br雖然喝多了，不太清醒，但基本的判斷能力還在。/br她剛才明顯聽懂了我的話，但卻不願意接我這典。/br萍水相助，有春不亮，十有**是百花一脈。/br百花賣色，做皮肉、消息、暗肩子這些生意，從來都是能不亮江湖身份就不亮。/br不是所有做皮肉生意的都能稱百花一脈，隻要自己不亮這身份，外人一般沒法分辨，方便暗中行事，降低對方警惕。/br我這句話一說，大波浪卷動作就是一滯，眼神深處有些難堪，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依舊試圖把錢塞給我，“大哥，我不是賣花的，這錢你拿著吧，我就這麼點生意。”/br但這次的動作已經不那麼堅決了。/br我哈哈一笑，打了個酒嗝，不再答理她。/br一路搖搖晃晃地走回小院，神誌已經越來越混亂了。/br我也不進屋了，直接在院子裡脫了大衣，拉開架勢，準備打拳把酒精發散出去。/br可剛拉開個架勢，就聽到個女人在說：“你怎麼喝成這樣？”/br我扭頭看過去，見一個人從屋裡跑出來，到了跟前撿起大衣披到我身上。/br“你瘋了，大冷天的在外麵脫衣服，趕緊進屋尋，也不怕凍死！”/br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卻依舊看不清她的樣子，隻覺得好臉熟，再仔細看，那英挺的眉眼讓我恍惚了一下，“妙姐？”/br那人不耐煩地推著我往屋裡走，“有話進屋再說！一個人這麼喝法，也不怕喝死在外頭……”/br這語氣態度……真是妙姐！/br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妙姐，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br那人掙紮了兩下，突然不動了，就安靜地呆在我懷裡。/br淡淡的香味飄入鼻端。/br那是隻有我們兩個才懂的方法製出來的線香的味道。/br這種香味兒，也隻有她和我身上才有。/br我貪婪地湊到她發絲脖頸間聞著這香味兒，怎麼聞都聞不夠。/br然後，我就完全糊塗了。/br所有的記憶都是一段一段的。/br明明剛剛還在院子裡，下一刻就在屋裡了。/br明明原本站著，可下一刻就已經躺在床上了。/br但好在無論怎麼變，妙姐始終在我懷裡。/br很軟，很熱，很激烈，很生澀。/br跟離彆的那一晚一模一樣。/br這感覺真好。/br我迷迷糊糊的如此想。/br正品味著這種美好，卻突然感覺脖子劇痛，無法呼吸。/br猛得睜開眼睛，就見一個披頭散發彌漫著黑氣的影子近在咫尺，用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br脖子越發的疼，仿佛馬上就會斷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