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著黑瘦男人說“這是衛學榮大師,咱們金城最有名的書畫大家,陳文麗就是跟他學的書畫,現在還總去他那裡。”
我拍了拍衛學榮的畫像,“昨天甘明潮提供了個線索,這位衛大師有個綽號,叫老鍋子。”
這個外號是甘明潮在極度驚恐下脫口說出來的,可以肯定為真。
張寶山愕然,一臉的難以致信,“這事是衛學榮搞出來的?怎麼可能!他這種身份的人……”
“人為了錢,沒什麼不可能。”我提筆在衛學榮的畫像上寫下“老鍋子”三個字,推到張寶山麵前,“老鍋子這種稱號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翻肉粽這一行裡,隻有能多次成功串起大席麵的支鍋,才能被尊稱為老鍋子。一般來說,一個地方隻有一個資曆最深、關係最廣的支鍋能被稱為老鍋子。”
張寶山一臉茫然,“什麼翻肉粽支鍋?”
我又拿出一張白紙,先寫下衛學榮的名字加上古玩行業協會副理事長的標注,再在這個名字一圈寫下陳文麗、宮有貴、甘明潮三個名字,然後先拉一條線連上陳文麗,在線上寫下“洗生”兩字,再拉上宮有貴,寫下“明皮”,第三個連上甘明潮,標上“走水”。
“張隊長,辦過盜墓的案子沒有?”
“以前辦過走私古董的案子,盜墓的還真沒辦過。金城這邊古墓不多,盜墓賊除非銷贓,一般不往這邊來。”
“翻肉粽是盜墓的代稱,也有叫倒鬥、采漏的。這一行,分工明確,支鍋辦席,坑頭組人,散戶下坑。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支鍋。一般小墓散戶就能做,可要盜大墓,非得支鍋出麵才行。支鍋,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古籍,懂風水。大墓位置和價值都是支鍋勘察確定,然後才會請坑頭組散戶下坑。當然了,也有支鍋自己手下就養著團隊的,這樣的支鍋可以稱為魁梟。從地下挖出東西來,支鍋可以包席麵,給坑頭和散戶錢,也可以坑邊辦席,各取所得,每人一份,支鍋獨拿兩份,而且要先選。這是因為所有盜墓之外的風險,都要由支鍋來管,應付巡查,處理事故,甚至散戶死在下麵,都要由支鍋拿錢賠償!”
“周先生,你這懂得挺多啊。”
“盜墓下坑沾陰,得外路病的多,是我們最重要的客戶之一。多接觸自然就懂了。這位衛大師,能稱老鍋子,就不是一般的支鍋,還兼著坐地老爺的身份,鬼賊生水這些見不得光的貨經他手洗生去陰邪,倒到國外去賣,轉手就是千百倍的賺。”
我點了點陳文麗,“她就是洗生的爐鼎,我上次說過了。像她這樣的洗生爐鼎數量至少也得在二十左右,而且還會預備出一定數量,爐鼎在洗生過程中受不住陰害死了,就得及時替換。”
我再點宮有貴和甘明潮,“宮有貴是明皮,開在麵上的點,接貨轉貨,都通過他來轉手。甘明潮是走私,負責拉貨運送。”
說著我又從衛學榮的名字上扯出兩條線來,“做到這種程度,必然要有足夠強的靠山來庇護以及穩定的渠道外賣。陳文麗這種出身,都敢拿來當洗生爐鼎用,這靠山什麼成色你自己想。這樣的靠山,沒個千八百萬買不下來。張隊長,不是我瞧不起你,這樣的案子彆說你辦不下來,就算包局也一樣白給。”
張寶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怪不得你上次警告我。當時你就從陳文麗的毛病猜出衛學榮有問題了吧。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看著姓衛的繼續風光下去?特麼的,等我回頭找老包……”
我打斷他道“先不要找包局長,不到時候。現在也不需要你出麵。宮有貴和甘明潮既然死了,曉雯這事就算解決,就算是我也沒理由窮追不舍。這就是為什麼衛學榮會毫不猶豫地殺他們兩個滅口。”
張寶山不甘心地道“真就放過他了?”
我笑道“那就看張隊長怎麼想了。不想放過他,就讓陳文麗來找我。不瞞張隊長說,我準備樹旗占了金城看外路病這一行,借這個勢,也當個老仙爺耍耍。這旗想樹得住,得先插杆子,既然這事撞到我麵前,正好就跟他衛學榮鬥一鬥,拿他來插這一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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