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受傷了。
而且傷得不輕,絕對傷到了元氣。
他這個年過得可不是容易。
但無論因為什麼讓他沒過好年,隻從精神頭上來看,他應該對事情的結果相當滿意。
整個人都透著股子從裡到外的鬆弛感。
那是放下一件大心事的模樣。
回到小院,陸塵音一如往常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越發圓潤的三花,專心致誌地看著電視。
我就對她說“村頭警務室老曹,想見見你,問可不可以。對了,這三花就是他的,他既然回來上班了,是不是該把它送回去了?”
三花聞聲扭頭,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我,抬爪子撥拉了一下脖子上的桃木小牌。
陸塵音轉頭看了看我,“就是坐在窗戶裡麵,抄著手直勾勾往外看的老頭?他見我乾嘛,我又不會治傷看病,想求救命,得去觀裡求我師傅。不過我師傅閉觀謝客都多少年了,不帶管他的。讓他想彆的辦法吧,要是求不到人,就去住院慢慢調理好了。”
我問“你知道這老曹什麼來頭嗎?”
陸塵音心不在焉地說“我又沒見過他,哪知道他什麼來頭。不過從麵相上來看,這老頭不是什麼好鳥,要是惹你的話,翻臉你千萬不能手下留情,得一下把他打得死透透的才行。”
我坐到她側麵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說“我跟他無怨無仇的,打他乾什麼?”
陸塵音不看電視了,轉頭盯盯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你這人嘴裡什麼時候能有一句真心話?”
我反問“你不是不懂醫術命相這些嗎?怎麼能一眼就看出老曹受傷了?”
我還是靠著離近仔細觀察,又通過聽聲、目查才敢確定他受了重傷,陸塵音最多也就一走一過瞄了他一眼,居然就能看出老曹受傷,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陸塵音說“我不會看傷,不過我會看他的精氣神,他氣短神衰,目光散邪,精神頭不足,這是明顯受了重傷的表象,可他又不敢讓外人知道,就強撐著場麵坐在那裡,靠端個花架子唬人,其實啊是一碰就倒,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去把他嚇死。”
我連忙擺手說“這就算了,再怎麼說他也是公家的人,嚇死他麻煩太大。”
陸塵音又說“沒事,不嚇死的話,我可以讓他自己笑死,這不就沒麻煩了嗎?”
我說“你要是不想見他就不見好了,沒必要轉轉磨磨地想弄死他。他又沒惹你,沒必要上來就喊打喊殺吧。”
陸塵音又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你可真虛偽。”
然後又說“這老頭手上有血,心裡有鬼,我路過的時候,他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說明他心虛。我現在說要他死,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幫你。他要是死了,對你很好,以後會省去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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