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摸了一把。
人已經死透了。
我從挎包裡掏出個指頭大的小刀片,順著馬北方發根位置仔細劃過去,再貼著皮肉縫隙切入,沒大會兒就把他整張臉皮完整剝下來。
這功夫馬明亮也已經把土坑填平,拄著鐵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過去把他的臉皮也剝下來,然後將馬北方的臉皮貼到他的臉上,把他的臉皮貼到我自己臉上。
現在馬明亮成了馬北方,而我成了馬明亮。
真正的馬北方則沒了臉。
我在馬北方身上施了傀儡術,念了聲起,屍體就略有些僵硬地爬起來,跟著我們回到停車位置,自覺鑽進後座底下藏起來。
我坐上副駕駛,由馬明亮開車,離開現場,沿著坑窪不平的鄉村土路,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處寨子。
這寨子規模不大,把頭就是一處大院。
這院子占地極大,牆高近兩米,牆頭上還有鐵絲網,四角有望樓,猛一看去倒跟看守所有幾分相似。
大晚上的,門口亮著大燈,把門三十多米都照得通亮。
兩輛破舊的老式卡車停在門前,正有人不停往車上搬東西。
看起來像是在搬家。
幾個挎著56式的漢子懶懶散散地在四周來回走動。
馬明亮開著吉普直抵門前,停在卡車後麵。
就有兩個挎槍漢子湊上來招呼,“亮哥回來了。”
馬明亮木然點頭,“回來了,老邦爺還在吧。”
“在呢。亮哥,你這臉怎麼這麼白?哎,方哥臉色也不對。你們兩個不是撞鬼了吧,這臉白的,都特麼快趕上刷漆了。”
“點子紮手,刮了皮相。”
馬明亮敷衍了一句,便推門下車,徑往院子裡走。
我不緊不慢跟在後麵。
這院子牆高,門也氣派。
黑漆大鐵門,兩側各有一尊獅子像,不是石頭的,而是銅鑄的。
銅獅鎮門戶之地,必有大凶煞事。
進門那一刻,我抽了抽鼻子。
聞到了幽幽腥臭味兒。
來自地麵。
院子裡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到處都在收拾東西,路過的房間接近一半都被搬空。
馬明亮熟門熟路,也不跟人說話打聽,徑直來到後院一處獨立的房子外。
門窗大開,斷斷續續的慘叫聲自裡麵傳出來。
走到近前,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房內屋地中央吊著個男人,全身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四周站了好些人,其中一個打著赤膊的,正揮著皮鞭不停抽打著被吊的男人。
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吊著的男人被鞭子抽地轉了半圈,正把臉朝向門口。
竟然是陰鴻。
這個在花寨威風八麵的地頭蛇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馬明亮進屋,走到人群裡中一個個頭不高的矮胖子跟前,道“渣哥,人處理掉了。”
被喚做渣哥的矮胖子轉過來看了看馬明亮和我,道“利索嗎?”
馬明亮回答“有點紮手,刮了點皮相,問題不大。”
渣哥道“虎頭正能在關東那地塊闖出那麼大的名聲,肯定有真本事,可惜了,要不是有眼前這檔子事,收下來也能大用,可誰讓他命不好呢?行了,彆特麼抽了。”
他拋下我和馬明亮,衝著赤膊男人吼了一句,上前搶下他手裡的鞭子,走到陰鴻麵前,道“二花鴻,行啊,看不出你骨頭還挺硬。”
陰鴻有氣無力地低聲道“渣哥,我真沒騙你,沒人指使我,我也沒拿人好處,就是虎頭正在茶鋪擺陣求跑海兄弟救急,我探了底覺得老邦爺能用得上,才來請示老邦爺,真沒有害他老人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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