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我撫上老曹的雙眼,把他雙手挪開,伸進前襟摸出一疊紙來。
卷邊發黃,舊得不成樣子,還是豎版繁體字。
卻沒有沾一滴血,也沒有一處汙漬。
這是三篇文章。
黃玄然送給他的那三篇。
他一直隨身帶著,直到死為止。
後來曾有些年,全國上下所有人都會背。
他最後說的,就是其中一篇最經典的一段。
現在除了學校課本,已經不要求大家都背誦了。
現在,大家都在向錢看了。
我拿著文章走出警務室。
陸塵音沒走,遠遠離著,背著雙手,仰頭看著天空。
三花貓縮著脖子,壓著飛機耳,乖乖趴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瞪得溜圓,閃著綠油油的光。
我走到她身旁。
恰好九十九步,沒有任何刻意。
陸塵音扭頭看向我,“死了?”
我把三篇文章遞給她,“死了!”
陸塵音接過來,輕輕一撣,收進兜裡,問“要幫他收屍嗎?”
我說“不用了,等會兒我給張寶山打個電話,嚴打呢,乾了一輩子的老公安遇害,總得多拉些陪葬的。”
陸塵音“嗯”了一聲,又說“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說“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陸塵音很認真地看著我,說“你跟他不一樣,彆讓他幾句話給迷糊了。”
我問“他把三陰藏神術傳給我了,想我幫他殺了魏解,破掉常老仙當年布的九九虛子煉真龍局。”
陸塵音拍了拍三花貓,“你想借高塵花?”
我笑了笑,說“你會借嗎?”
陸塵音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敢借,我就借。”
三花貓縮著脖子,跟著喵喵叫了兩聲,耳朵豎了起來。
陸塵音反問“你不想問彆的了?”
我說“本來想問,但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就不問了,跟我沒關係呐。”
陸塵音點了點頭,又說“其實師傅回到高天觀之後,隻給我穿道袍,她自己再沒穿過道袍,說是不喜歡了,可我倒是挺喜歡的。”
我指了指她的衣兜,“現在沒人背老三篇了,背膩了。”
“我也不會背啊,時代變了嘛,師傅也說我不用背了。我回去睡覺啦。”
她背著手,邁著方步往回轉。
三花貓扭頭看著我,咧了咧嘴,發出“喵”的一聲輕響。
我指了指它。
它立刻轉過頭不看我了。
其實陸塵音沒必要進來說那些話。
可她還是說了。
單從鐵石心腸上來說,我不如她。
我給張寶山打電話說了發現老曹屍體的事情。
大隊人馬很快就趕了過來。
包建國親自帶隊。
做了一輩子,眼看還有不到六個月就退休的老警遇害,性質之惡劣難以言表。
到場所有人的臉色都異常嚴肅。
張寶山親自帶我錄了口供。
包建國就在外麵候著。
我出來的時候,他腳下一地煙頭,兩眼都是血絲。
“周先生,你有沒有彆的什麼線索?”
他壓低聲音問我。
該說的,我錄口供的時候都講了,其實他不應該再問這句話。
我就問“包局,老曹同誌建國前參加過會道門,你知道嗎?”
包建國聽到這句話,立刻精神一振,招呼張寶山一起去他的辦公室嘮。
進屋後,他仔細把門關上,又給我和張寶山倒了茶,這才坐到沙發上,說“我現在要說的屬於保密內容,你們都不要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