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風進門就大笑開口,滿臉的春風得意,隻是話剛說到一半就卡住了,一臉見鬼的表情,再說不出一個字。
他看到了坐在我對麵的陸塵音。
陸塵音就不跟我多說,起身往外走,路過胡東風身邊的時候,瞟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右腿怎麼也被人打斷了”。
胡東風直接從輪椅上滾下來,跪到地上麵如土色,渾身哆嗦得跟篩糠一樣。
陸塵音輕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出了屋。
我過去說“胡公子,這是怎麼了,趕緊起來啊。”
胡東風看著我,臉白如紙,“陸,陸,陸……”
牙齒上下打戰,咯咯直響。
我不由好奇,讓胡東風的手下把他架到沙發上坐下,又倒了杯熱茶給他灌下去,他才算緩過神來,臉帶畏懼地看著我,說“怪不得邵老三說你背景深厚,原來你跟小陸姑娘認識。”
我笑道“她是我師姐,怎麼了,你認識她?”
“認,認識!”胡東風腦門又冒出汗來,明顯不願意多說這事,轉移話題,“盜版那條線我拿下了,這次特意來謝謝周先生不計前嫌地周全我在金城的場麵,我這人向來不說虛頭話,以後但凡有周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儘管開口。咳,這條線的慣例,我給你再翻一番。”
我說“這就不用了,你場麵大,要安排人多,該什麼規矩就什麼規矩,但有一點這飯口麵上還得是我周某人的,這裡有地仙會的門麵,再一個你要是離開金城回京,這飯口得還給我。”
胡東風連連應了,又試探著問“我聽邵老三說他有個大生意,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他摻一手。”
我擺手說“邵衛江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也管不著人家,也不想管。能不能摻一手你跟他說就行。再記得一點,彆回京,什麼借口都不行。”
胡東風顯然還想說點什麼,但猶豫再三,又往門外看了又看,終究沒說出口,急急就告辭走人。
顯然是怕陸塵音回來。
吃晚飯的時候,我就問陸塵音這事。
胡東風再怎麼說也是京圈的大衙內,對著薑春曉這種頂尖大院子弟雖然畏懼,卻也沒有像看到陸塵音這樣幾乎要嚇死的模樣。
陸塵音撥拉著飯,漫不經心地說“他那條左腿是我三年前跟師傅進京的時候打斷的。”
我大為意外,“三年前你才十二歲吧。”
陸塵音說“十二歲就不能打斷人腿嗎?我九歲的時候跟師傅去青海,就曾經單殺過狼王,打斷個紈絝子弟的腿有什麼稀奇的。”
我說“那也不至於怕你怕成這樣吧。”
陸塵音說“哦,當時跟他一起的幾個人後來都被斃了。”
這就對了。
能跟胡東風玩在一起的,出身應該都差不多。
我突然想見陸塵音初見邵衛江時就想打死他,還說他跟她以前見過的一些京城的大衙內一模一樣,大概跟腳就是落在這事兒上了。
記得她說當時就想把那些大衙內都打死,但被黃玄然攔了下來。
所以,那些人過後還是都死了,而且還是明正典型。
怪不得胡東風會怕成那樣。
陸塵音停嘴不吃了,放下筷子,很認真地看著我,“你不是要他做事吧,這可不行。”
我說“邵衛江有個買賣,需要人背鍋,他挺合適的。”
陸塵音這才又拿起筷子接著吃飯,隻嘟囔了一句,“邵衛江這人也挺討厭的,你要是看不住他,將來我一定會打死他埋樹底下。”
我笑道“江湖上有個說法,手上有人命的被稱為真佛,所謂小佛露相傷命奪魂,大佛降世寸草不留,你這挺有大佛降世的派頭。”
“我這人脾氣挺好的,從小到大隻生過一次氣,就是進京那次。那次死了九個人,也不是很多是不是?”
陸塵音展顏一笑,眼神深處卻是冰冷。
我就沒再細問。
晚上睡覺前,邵衛江給我打來電話。
“臥槽,胡瘸子那小子瘋了,昨兒還挺高興,說要去你那裡道謝,這剛突然跑到我這裡來非要讓我帶他去香港掙錢,我本來還想再拖他一拖,哪知道他就耍起賴來,連哭帶嚎地抱著我大腿不讓我走。我讓他纏了兩個多點,實在沒辦法就答應他。周先生,你又給他使什麼手段了,彆把他嚇出毛病來。”
“沒有,他是看到陸師姐被嚇的。”
“哈?陸塵音那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可怕的,能把胡瘸子嚇成那樣?”
“他那條左腿是陸塵音打斷的。”
“啊?咳咳咳……那個,周先生,你看我這邊錢都準備妥了,背鍋的也定下了,這就奔香港去了?”
“去吧,我給你個聯係方式,到了那邊找這個叫劉愛軍的人,講清楚了,具體事情由他操辦,你就負責把胡東風看住,讓他背好鍋就行。”
“妥了,胡東風這小子背鍋肯定沒問題,就怕他過後反過味兒來跟我這邊不算完。”
“放心,我會安排人讓他跳樓自殺,不給他找你麻煩的機會。”
“咳,咳,咳……周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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